沈鹤廷垂眸望着她眼底的忧虑,喉间溢出轻笑,却将她搂得更紧:“温大人这是在担心?”
温大人三个字不似朝堂上喊的那般疏离冷峻,倒像是情人间甜腻的亲昵称呼。
“我自然是担心。”
沈鹤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紧蹙的眉心,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放心,不过是几场小打小闹。”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嵌进怀中,“等朝堂诸事妥当,等陛下能独当一面,我便亲自去边关走一趟。”
温拾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
沈鹤廷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担心的人出事。”
温拾卿检查账册,写奏折,忙碌到很晚。
沈鹤廷知道她明日要早起送她三叔,便没有闹她,只是抱着她沉沉睡去。
回了京城后,反而更加忙碌了。
林羽轩邀请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应,或许是真因为忙,也或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苏珩之。
自从宁州之行回来之后,她和苏景逸似乎有了某种隔阂。
忙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得了空。
她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
赴了约,她才发现她想多了,苏景逸根本就没来。
那一刻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因他的疏离而产生那一丝丝不满。
明明要打破友情的是他,为何她不肯,他就退到连友人都不愿了?
“你怎么出去一趟,脸都小了一圈?”林羽轩眉心紧锁,眸子里藏不住的担忧,目光从上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温拾卿垂眸搅散茶面的涟漪,嘴角挂着浅笑:“吃不惯吧。”
“从坐下进来,你眼睛就往门口瞄,”林羽轩不满的换了个座位挡住了她的视线:“别看了,我请了归远,但他说有事情,来不了。”
“我没看归远。”温拾卿是知道李回舟的事情。
自从上次随李相出去一趟回来后,李相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这个儿子。
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这个儿子参与进来,一方面是他做的不错,另一方便是王爷有意无意的夸赞了几句。
李相原本以为他儿子这样,在王爷眼里是异类,不堪重用的。
可如今看来不是,王爷似乎并不在意那些。
下一刻,林羽轩反应过来,又哼了声:“那不然看谁?看珩之?”
温拾卿斜睨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你找我来就为了看我看谁?”
林羽轩一噎,片刻后才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抱怨:“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出去那么久,我给你写了信,你一封都没回我。”
“你头一次出去那么久,我那不是担心你吗?”
夹完菜又斟酒:“外头不比京城,就算珩之跟着你去了,我也不放心,万一遇到个流寇贼人什么的,你这小身板......”
“算了算了,回来就行。”林羽轩自顾自端起酒杯,碰了下她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瘦了再养回来就行。”
“说起珩之。”林羽轩叹了口气。
温拾卿抿了口酒,抬眸看了过去:“他怎么了?”
“我前几日叫他叫不出来,干脆就去了他府上。”林羽轩夹了根菜,边嚼边说:“结果苏尚书正教训着呢。”
“一打听才知道,他刚回来没多久,又要亲自请去江南巡察,这回苏尚书留了个心眼,把他准备要呈上去的奏折截了下来。”
“苏尚书说他是不是为了避开相看,就是诚心要气死他。”
“罚家法的时候,二十板子下去愣是一声不吭。”林羽轩边说边啧啧摇头:“苏尚书气得心痛不已,直接卧床了。”
温拾卿瞪着眼,错愕道:“啊?”
“他母亲急火攻心吐了血,他才松了口。”
听雪阁两人说说笑笑,对面绣楼的雕花窗半掩着,玄色的衣角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苏景逸看的出神,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那是他故意落在温宅,又被人送回来的。
“苏大人,怎么了?”对面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放下青瓷茶盏,端庄秀美的面容泛起关切。
苏景逸这才惊觉自己指尖用力过猛,掌心印下深深的痕迹。
他望着听雪阁里林羽轩为温拾卿斟酒的殷勤模样,喉结滚动咽下苦涩:“无事,只是想起些公务。”
微风卷起地上的残败的桃花,将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吹的支离破碎。
女子怯怯的抬眸看了眼,又羞涩的开口:“苏大人,伯母说......”
“抱歉。”苏景逸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沙哑无比。
他嘴角连一丝弧度都不弯,整个人都冷清疏离的很:“我是为了安抚母亲才来的,但......我心里有人了。”
女子只愣了一瞬,随即又低了下了头:“我知道......我从前听说过你的事情。”
“那女子听说被苏大人送走了。”
苏景逸不禁蹙眉,眼前的人咬着下唇,迟疑片刻后,话还没说出口,脸就红了:“我......我愿意试试的。”
“试试看......”她眸子害羞的了瞄了眼,又慌忙移开目光:“能不能在你心里占上一分的位置。”
“......不,半分也行。”
风卷着桃花落在她肩头,衬得月白襦裙愈发素净。
她攥紧裙角,声音细若蚊蝇:“若是最后,我做不到,我会请求伯母将那个姑娘接回来。”
“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话音落了许久,付文思还是没等到对面的回答。
她犹豫迟疑的又抬眸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
这场大胆的告白似乎连一丝涟漪也激不起来。
苏景逸眸子瞥了对角楼里一眼,温拾卿已经起身告别,他收回视线,只冷冷的回了句:“抱歉,不行。”
“今日耽搁姑娘良久,苏某深表歉意。”说罢,转身就走,不带一丝流连。
他没法子,他连心都丢了,哪里来的十分之一。
付文思看着眼前人波澜不惊到冷漠,不知为何爆发出了强烈到不甘。
“苏大人,您是怕她接受不了?可若是你能和她在一起唯一的法子呢?”
“倘若我能说清楚,能让她容下我呢?”
苏景逸冷冷的眸子微沉:“不是她,是我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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