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驶离城区。街道上的霓虹灯光逐渐稀疏,陈生如同一团被命运无情揉皱的纸团,蜷缩在后座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很快留下了一片潮湿的痕迹,恰似他内心的绝望在蔓延。胸口的黑纹仿若一条条鲜活的黑色蚯蚓,正张牙舞爪地肆意蠕动着,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胸腔中疯狂肆虐,带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紧咬着牙关,嘴唇早已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那股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可冷汗早已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浸透了衬衫,黏糊糊地贴在背上,仿佛一层冰冷的枷锁。
“兄弟,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去医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关切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方向盘,似乎在等待陈生的回应。
陈生艰难地摇了摇头,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又干又痒,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不用......” 声音沙哑而微弱,如同风中飘散的残叶。
司机见他如此坚持,便没再多问,只是默默调高了暖气,希望能给陈生带来一丝温暖。收音机里播放着夜间新闻,主持人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正说着今天京城空气质量良好的消息。陈生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油渍,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彻底吞噬。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画面,以及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巨大的惯性让陈生猛地向前倾去,胸口重重地撞在前座椅背上。顿时,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他再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声闷哼,仿佛是他对命运的最后一丝抗议。
“到了。” 司机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到这儿行不?或者你去哪我给你送过去,刚才路上就想问你,喊了你几声也没动静。”
陈生勉强抬起头,看向窗外,“这是... 哪里?” 陈生艰难地问道,他记得自己只是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此刻却来到了这个陌生而又阴森的地方。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淡薄的云层,温柔地照耀在天津大悲院外,这片古老的土地宛如被岁月轻轻吻过,在晨光中缓缓苏醒。
禅院外的开阔广场,地面由石板铺就,历经岁月的打磨,每一块石板都透着质朴与厚重。晨练的人们早已在这里活动开来,有的在广场一角打着太极,他们身姿轻盈,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有的沿着广场边缘慢跑,脚步轻快而有节奏,呼吸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动听的晨曲。几只鸽子悠闲地踱步,时不时低头啄食,偶尔被路人的脚步惊扰,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在广场上空盘旋几圈后,又落回原地,继续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宁静时光。
广场旁,一溜儿早餐摊热气腾腾,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往来的顾客。煎饼果子的香气,油条的酥脆味儿,混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前来买早餐的人们,一边匆忙地吃着早点,一边与摊主唠家常,笑声与问候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烟火气息浓郁的市井生活图。
沿着广场前行,便是一条清澈的河。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碎金在水面跳跃。微风拂过,河水泛起层层涟漪,河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飘舞,有的枝条垂落在水面,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纹。河上有几艘游船缓缓驶过,船头剪开平静的水面,船尾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船上的游客们或欣赏着沿岸的景色,或拍照留念,欢声笑语随着游船远去,在空气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大悲院那朱红色的院墙,在绿树的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院墙顶端覆盖着青瓦,飞檐斗拱精致美观,彰显着古老建筑的独特韵味。院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寺庙的悠久历史。院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守护着禅院的安宁,它们历经风雨的侵蚀,身上的纹路有些模糊,却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感。
陈生靠在门边的院墙外,工作人员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他强打起精神,买了一张入院的门票,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寺院内。
陈生踏入大悲院的山门,脚下的青石板传来沁凉的触感,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千年的故事。晨钟刚刚敲过,余音在院中回荡,与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他深吸一口气,檀香混合着晨露的气息钻入鼻腔,胸口的灼烧感似乎减轻了些许,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香客们陆续进院,大多提着香烛供品,神色虔诚。陈生随着人流来到大雄宝殿前,殿内金身佛像庄严肃穆,双目微闭,俯视众生,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一切。他学着旁人的模样,取了三支香点燃,香烟袅袅升腾,仿佛是他内心的祈愿在缓缓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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