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坡包子铺的蒸笼腾起白雾,孙二娘揉面的手突然顿住。面团里渗出的不是面粉,而是带着腥味的黑血,在案板上蜿蜒成双头蛇的形状。她猛地掀开蒸笼,滚烫的蒸汽中浮现出西域巫医的面孔,对方裂开布满獠牙的嘴,用生硬的中原话嘶吼:“蛊王未死,血债血偿!”
“当家的!”小四撞开店门,怀里抱着个渗血的包裹,“洛阳来信的飞鸽...被开膛破肚了!”油纸散开,露出半截染血的玉佩,上面的虎头纹路正渗出绿色毒液。瘸子掌柜的青铜罗盘在柜台下疯狂旋转,指针竟生生折断,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半张人皮——那上面用蛊虫唾液画着京城地图,御书房的位置被刺出密密麻麻的血洞。
夜幕降临时,孙二娘揣着母亲留下的符文匕首潜入皇宫。月光下的宫殿像头蛰伏的巨兽,御书房的窗棂透着诡异的青芒。她刚撬开地砖,一股腐臭扑面而来——本该被毁掉的蛊王心脏,此刻正在金砖下 pulsating(搏动),表面新长出的血管顺着地砖缝隙延伸,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你以为毁掉祭坛就能高枕无忧?”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千面修罗的幻影从心脏中浮现,这次她的面容不断变幻,时而变成西域巫医,时而化作假圣上,“蛊王的力量早已融入皇室血脉,每代皇帝都是容器,而你...”幻影突然贴近,孙二娘后颈的皮肤传来灼烧感,“你身上残留的血脉共鸣,就是最好的引蛊灯。”
话音未落,地砖下的血管突然暴起,缠住孙二娘的脚踝。她挥刀斩断血线,刀刃却在接触血管的瞬间腐蚀出缺口。御书房的门轰然洞开,数十名金甲侍卫涌入,他们的瞳孔泛着蛇类特有的竖纹,胸口的龙纹补子下,隐约可见蔷薇胎记在蠕动。
千钧一发之际,屋顶传来机关运转声。瘸子掌柜带着墨家弟子破瓦而入,抛出的不是寻常绳索,而是浸泡过雄黄酒的铁链。“二娘!贺兰山发现新祭坛,那些巫医抓了...抓了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子!”他的喊声被侍卫的战吼声淹没,一个金甲侍卫摘下头盔,露出的竟是小四的脸——少年的脖颈布满蛛网状的青色血管,眼中只剩空洞的杀意。
孙二娘的柳叶刀停在小四咽喉前,蛊虫控制的少年却趁机甩出袖箭。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避开致命攻击,余光瞥见侍卫们腰间的玉佩——正是与洛阳飞鸽携带的同款式样。记忆突然翻涌,她想起玉门关外那朵白蔷薇,花瓣上凝结的血珠曾映出过相同的虎头纹路。
“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布好了局!”孙二娘挥刀斩断缠住同伴的血线,刀刃上的符文匕首突然发烫。当她将匕首刺入蛊王心脏的瞬间,整个皇宫开始震动,地砖下的血管疯狂收缩,将侍卫们拖入地底。而在贺兰山方向,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天空中诡异的血月。
三日后,贺兰山腹地。孙二娘戴着人皮面具混在西域商队中,看着祭坛上被锁链束缚的女子。那女子与她容貌相同,胸口的蔷薇胎记却泛着不祥的黑色,周围的巫医正在用活人鲜血浇灌祭坛,七十二口铜鼎中煮沸的不是普通液体,而是跳动的心脏。
“双生蛊的另一半终于到齐了。”祭坛中央的大巫掀开黑袍,他的脸上戴着半金半铁的面具,左眼位置镶嵌着虎符残片,“三百年前,你们孙家先祖背叛盟约,偷走了蛊王心脏的关键封印。现在,是时候让血脉诅咒真正觉醒了!”
随着大巫的咒语,祭坛上的女子突然睁开眼,她的瞳孔变成了与孙二娘一模一样的淡粉色。两人的胎记同时发光,产生的共鸣震碎了周围的铜鼎。孙二娘趁机掷出符文匕首,却见大巫摘下左眼的虎符残片,残片瞬间化作一条噬心蛊,咬住了匕首的符文。
“没用的!”大巫狂笑,“这枚残片里封印着初代蛊王的意志,而你们姐妹...”他指向祭坛深处的冰棺,里面躺着的赫然是穿着龙袍的当今圣上,“不过是为新蛊王诞生准备的容器!”冰棺突然裂开,圣上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背后长出巨大的骨翼,额间浮现出完整的血色蔷薇印记。
混战中,瘸子掌柜带着机关兽撞破祭坛结界。孙二娘看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突然想起母亲信中的最后一句话:“双生蛊合一时,记住你们才是真正的封印。”她握紧女子的手,两人的血液交融的瞬间,虎符残片与符文匕首同时发出强光。
光芒中,孙二娘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孙家先祖并非背叛者,而是用自己的血脉设下终极封印。而眼前的大巫,正是当年因贪婪被驱逐的西域巫医后裔。“以我孙家血脉为引,解封千年之印!”她与女子同时将匕首刺入胸口,虎符残片化作流光,重新封印了暴走的蛊王。
当光芒消散,贺兰山的祭坛已成废墟。孙二娘在灰烬中找到半块玉佩,上面的虎头纹路变成了蔷薇形状。瘸子掌柜的罗盘重新恢复正常,指针指向十字坡的方向。而在京城,新皇登基的诏书传遍天下,只是没人注意到,诏书的落款处,盖着的玉玺印泥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
回到包子铺,孙二娘将玉佩埋在野蔷薇下。深夜,她摸着后颈已经消失的胎记,突然听见地窖传来微弱的响动。当她点亮油灯,发现尘封的族谱自动翻开,空白的末页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用血写的字迹:“蛊王未灭,轮回不止,唯有...”字迹戛然而止,旁边画着个残缺的虎头蔷薇,而在远处的贺兰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在黑暗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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