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镜携孙策、郭嘉二人来到陆康府邸。陆康得知昭宁侯亲至,当即以礼相迎。宾主落座后,侍从奉上清茶。
王镜左侧坐着孙策,右侧是郭嘉;陆康身旁则伴着周瑜。
寒暄过后,陆康直言道:“不知君侯今日前来,有何指教?”王镜微微一笑,拱手道:“久闻陆大人忠直敢谏,乃汉室肱骨之臣。我仰慕已久,特来拜会。”
陆康神色稍霁,答道:“君侯过誉了。陆某既食汉禄,自当尽忠报国,此乃臣子本分,不敢居功。”
郭嘉轻叹一声:“如今天下动荡,朝廷式微,诸侯各怀异心。似陆大人这般赤诚之臣,实在难得。”
王镜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真诚地看向陆康:“诸侯割据,百姓流离,而陆公仍能坚守庐江,保一方安宁,实属不易。陆公高义,令人敬佩。”
“正因如此,我今日才特来拜访陆公,欲为陆公分忧解难。”
陆康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袁术此人,暴虐无道,行事荒诞。他横征暴敛,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只知贪图自身享乐,将百姓安危弃之如敝履。庐江虽处其辖制之下,却深受其害。
您一心忠于汉室,却不得不屈服于袁术的淫威之下,这般痛苦,想来已持续许久了。”
这番话恰似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进陆康的心坎。
陆康眉头微皱,沉默片刻,终于叹道:“袁公路……确实非明主。”
他犹记得袁术多次派人前来索要粮草,姿态骄狂不可一世。
袁术来自四世三公的袁氏,在朝野间根基深厚。然而陆康亦出身吴郡世家,家族在江东根深蒂固,怎能甘心一直被困于袁术之手,任其摆布?只是苦于孤立无援,所以处境艰难。
一旁的周瑜适时开口,神色凝重:“袁术控制九江,施以威胁。庐江地狭民贫,为了应付袁术无穷无尽的索取,几度陷入粮草不济的境地,军备废弛,百姓人心惶惶,长此以往,庐江危矣。”
陆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时而忧虑,时而挣扎。
王镜见时机已然成熟,便不再兜圈子,直入主题。
“陆公,我雄踞江东,志在统一,保境安民。若陆公愿归顺于我,我可保庐江不受战火侵扰,百姓安居乐业。”
陆康心中一震,投诚一事,事关重大,绝非儿戏。他要选择依附王镜,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服的。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君侯所言虽有理,但贸然改换门庭,终究有违朝廷法度。老夫身为汉臣,若轻易背弃袁术而转投他人,岂非与那些反复无常的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况且袁公路行事乖张,若就此改弦更张,只怕……”话到此处,陆康重重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深深的疲惫。
王镜闻言,微微颔首,似乎早料到陆康会有此顾虑。
她不慌不忙,抬手入怀,缓缓掏出一物。
那是一方锦盒,盒盖掀开——
霎时间满室生辉。
只见一方螭纽玉玺静静躺在玄色丝缎上,五龙交纽处还残留着暗红的朱砂痕迹。
室内气氛凝固,空气仿若都被抽离。
陆康手中茶盏当啷坠地,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向玉玺:“这……这是……”
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屈膝,匍匐跪地。
一时间,众人皆玉玺所散发的威严和天命慑服,低下了头颅。
孙策埋首,暗中瞳孔骤然一缩。他记得,父亲孙坚进驻洛阳时曾找到玉玺,派人运回江东,可后来却遗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此刻玉玺竟出现在这里。
“世人皆谣传孙坚将军得到玉玺,却不知这玉玺一直在长安皇宫。当年我任职宪德宫令,深受陛下信任,这玉玺便是陛下亲手交付于我。”
说罢,她轻轻捧起玉玺,朝向陆康,“陆公,请看这缺角,当年王莽逼宫,孝元太后怒掷玉玺,此缺角正是用金镶补,可对?”
陆康踉跄着扑到玉玺前,老泪纵横地抚过那道着名的黄金补痕。当年他在洛阳为郎官时,曾亲眼见证过天子用印啊!
王镜看着陆康的反应,顿了顿,又接着说:“陆公,你可知道天子将玉玺予我,是何意思吗?”
“我身负重任,代天巡狩,受天子之托牧守东南。一心尊奉汉室,以讨伐逆贼为己任。
当下局势艰难,天子蒙尘,朝廷被奸佞把持,各地诸侯割据一方,又有几人真正奉诏行事?
但陆公,咱们同是汉室忠臣,秉持着相同的忠汉之心——只要我们携手共进,共保江东,以待王师,何愁不能重振汉室威严,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袁术狂妄僭越,早已是乱臣贼子之首。陆公若继续依附于他,反倒会被牵连,背负骂名。”
陆康眼中闪过决然,他长舒一口气,深深一揖。
“君侯不必多言,我已然做好决定。君侯虽据江东,却始终以匡扶汉室为己任,绝非割据自雄之辈。我如今自当弃暗投明,择明主而事之,愿往后能与君侯携手共进,保全庐江百姓,以待朝廷重振之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