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廷尉府接到一桩棘手案件:京城富商赵氏兄弟为争家产,闹出人命。兄长声称弟弟下毒害死老父,弟弟则反控兄长伪造遗嘱。此案牵涉众多,连钟繇都感到棘手。
王镜得知后,对满宠道:“此案交由你审理,三日后开堂。”满宠领命,连夜查阅案卷。他发现赵老爷死前曾修改遗嘱,将大部分家产留给次子,而长子则只分得少许。更可疑的是,赵老爷死前一日还精神矍铄,次日却突然暴毙。
开堂当日,满宠命人抬上赵老爷的尸体,当众验看。他亲自检查死者口鼻和指甲,又命人取来赵老爷生前最后饮用的茶具。
满宠举起一个青瓷茶杯,“诸位请看。此杯内壁有淡淡药味,而杯底残留物经查验,含有剧毒乌头成分。”
赵家长子脸色大变:“这……这必是我那狠心的弟弟所为!”
满宠不慌不忙,又取出一封书信:“这是赵老爷修改遗嘱当日写给老友的信,信中明确表示对长子失望,因其赌博成性,欠下巨额债务。而次子勤勉持家,故决定将家业传于次子。”
他转向长子:“赵大公子,你在父亲修改遗嘱后,曾秘密购买乌头,可有此事?”
长子面如土色,突然瘫软在地。在满宠的凌厉追问下,他终于崩溃认罪。
案件水落石出,长子不满父亲修改遗嘱,下毒弑父,又嫁祸弟弟。满宠当庭宣判,将长子收监问斩,家产依遗嘱归次子所有。
堂下观审的百姓无不叹服,纷纷称赞这位新上任的廷尉属官明察秋毫。王镜在屏风后目睹全程,眼中浮现欣慰之色。
此后,满宠接连审理了数桩疑难案件,每案都断得公正明白,令人口服心服。他执法如山,不避权贵,连几位皇亲国戚的家奴犯法,都被他依律严惩,京城治安为之一清。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与观察,王镜对满宠的评估终于有了结果。
这一日,她召满宠到书房议事。
满宠恭敬地行礼:“下官拜见大人。”
王镜指了指书案旁的座位,“坐。”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日唤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满宠谢过后端正坐下,双手平放在膝上,等待王镜开口。
王镜踱步到书案前,从抽屉中取出一卷书简,缓缓展开:“我欲立一新署,名为绣衣台。”
“绣衣台?”满宠眉头微蹙,这个名字让他联想到汉武帝时的绣衣直指,也称绣衣御史或绣衣使者。
他们是皇帝直接派遣的监察官员,身着绣衣,代表皇权巡查地方,惩治贪腐、镇压叛乱。
类似钦差大臣,权力极大,可调动军队、处置官员,甚至曾参与镇压巫蛊之祸……
“不错。”
王镜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正是效仿汉代绣衣使者之制,但职权更广,作用更大。”
“绣衣台暂借尚书台属官之名而立,明面上司掌稽查吏治之责,实则直属我统辖。其权柄所及,广涉机要,刺探敌我情报,洞悉天下虚实;监察中央地方百官,整肃朝纲;凡刑狱司法等非常之事,皆可便宜行事,特旨专办。”
声音落下,满宠的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讶,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
他很快恢复平静,肃声道:“大人此举,必会加强对朝野的掌控。”
王镜双手撑在书案上,身体微微前倾,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如今天下板荡,群雄逐鹿,诸侯裂土。朝堂之上纷纭复杂,州郡之中豪强坐大。我需要一双眼睛,看清每一个角落;需要一双手,随时掐灭任何可能燃起的火星。”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窗外落叶沙沙作响。满宠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他明白王镜所言非虚,也意识到这个新组织的重要性。
接着,王镜向他披露了绣衣台的组织架构。
最上层为绣衣令一人,由心腹担任,直接对王镜负责;下设绣衣丞二至三人,分管不同事务。
具体职能分为四司——听风司专司监察百官、收集军事谍报,监听民间舆论与官员风评并呈递密报;
夜行司负责秘密行动,擅长易容潜伏,执行刺杀、绑架、破坏敌营据点等任务;
明镜司掌管刑狱与司法审讯;地方分署则通过派驻各州郡的绣衣使者,监督地方官员、调动郡兵镇压民变。
满宠仔细观看着架构图,心中暗自盘算。
听风司之名取自“听风辨器”,寓意监听天下风声;夜行司则显然是执行暗杀、绑架等隐秘行动的特务组织;明镜司的职能与廷尉府有重叠之处,但更加隐秘且不受常规司法程序约束。
再者,绣衣台广布中枢密探、州郡暗桩,勾连江湖隐秘线人,织就天罗地网,遍察天下诸事。
往来文书皆施秘术加密,行动诸事假商路为遮掩。凡所得军机要务,皆可因势利导,化作庙堂权谋之争的利器,以固根本,制敌先机。
王镜思虑周全,如此一来,朝野上下皆在她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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