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的声音让男子睁开双眸,看向六哥。他的脸蛋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红晕,像是血玉。
小夭等他洗完将他抱出木桶,并没有像以往帮他穿衣袍,而是将他放在榻上让他自己穿。
“你今天自己先试一试,不行在喊我。”
小夭说完匆匆离开,站在房门听见里面没有异样才走开。
麻子与串子正在整理草药,小夭走过去揉着甘草听他们闲聊。化为魂体的洛愿在屋顶修炼,小夭对这个叫花子满上心,亲力亲为。听麻子他们说,有时候还抱着他在日落后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之后,门缓缓打开,男子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来,像是才学会走路般。靠着墙壁仰着头注视着蓝天白云,这是他第一次白天踏进院子。
听见声音,麻子与串子抬头望去,之前因为害怕他身上的伤痕,他们回避着,这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
墨黑的长眉,清亮的眸子,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粗麻衣衫也被他穿出一种华贵的姿态。这种直观感受让串子与麻子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对他心生敬畏。
“要是腿疼便缓一缓,等两三个月你就可以离开了。”小夭揉着甘草瞧见他克制疼痛的模样,朝着他说了一句。
蓦然听见六哥要他离开的话,男子低头凝视着六哥,艰难吐着字:“我....无处....可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连屋顶的洛愿也好奇了,她急忙飘进屋内,涂抹药水。
想起之前朝瑶与老木的话,小夭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咀着甘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见到对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过去的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去,男子摇了摇头。“你,救我,我,是,你仆人,赐名。”
对方的气质看起来也来历也不简单,小夭呸了一声吐出甘草,“你不像居人之下,听命令的人,我不想要你。”
“我,听,你。”
小夭刚想说话便听见朝瑶兴奋的声音。
“小可怜,你能出门啦!”
小夭与麻子和串子,心中叹气,她这语气听着还挺亲切。男子闻言朝着自己右边看过去,瞧见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冲自己跑来,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洛愿越跑近越觉得眼前的男子脸熟,原本明媚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狐疑的模样。摸索着下巴打量着对方的面容。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得极为不舒服,可仍旧挺直腰身,隐忍着那股不适。
小夭以为自己妹妹又看上脸了,赶忙走上前准备给她拉走。
他真的很眼熟,哪里见过来着?洛愿被小夭牵着,脑子猛然想起他是谁,她猛地转身拉着小夭走到他面前。
直视着他明亮的双眸,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喊出他的名字:“涂、山、璟!”
原本疑惑的小夭蓦然听见朝瑶嘴里的名字,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青丘公子!大荒人人皆知,这位涂山二公子,传闻长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风雅风趣。
男子听见对方喊出他的名字,眼眸闪过一次错愕,他从未见过她,她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容?
“呵呵,原来是青丘公子啊!”
“我们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
对方的眼神证实了瑶儿说的话,小夭冷冷地望着他,言语带着讥笑。
“不,是,你们,听我,说。”
涂山璟见对方识破自己的身份,竟然主动去扯六哥的衣袖,刚碰到便被轻轻拍了一下。
“别动手,说话!”
洛愿见到相柳那一出,现在可不待见这些俊美男子碰小夭,说不定又是一个特殊癖好!
串子与麻子见到三人对视的场景,默契地选择整理草药,耳朵竖着听他们对话,可惜他们压低了声音,听得也不太清楚,只听见六哥不留人的话。
“小废物,可以啊,青丘公子也能被你们捡到。”
“你一边去!”
洛愿心里回应着凤哥的话,目不斜视瞪着眼前的青丘公子!好好的青丘公子不当,跑来当叫花子,没有他,自己也不至于遇见毛球!更不会招来相柳!
“进屋说。”小夭这时也没那么客气,拽着涂山璟往屋里走去,不过下意识放慢的脚步还是透露出她的医者仁心。
洛愿跟在身后对着院中的麻子与串子哼唧一声,紧紧关上房门!
麻子与串子,他们很明显在偷听吗?
小夭与朝瑶游走大荒百年,自然是听过涂山二公子的事迹,琴棋书画靡不妙绝,曾有女子习舞十载只盼见一面,有名士不远万里只为一局珍珑,有人不惜万金只求一幅画,也有人谓之一字之师。为人温和文雅、善良正直、才智过人。
小夭对朝瑶的话不感到疑惑,也不疑惑她怎么见过涂山璟,她闲不住的性子,天天晚上溜达出去玩。
“你说实话,你这么有名,我们一打听便知道真假。”洛愿拿出自己最严肃的表情,盯着涂山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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