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钟乳石滴着水，在幽蓝的苔藓光里像倒悬的龙牙
林觅星坐在一块晶石上，嘴里咬着绷带的一头，正用针线给自己腿上的伤口打结
针尖每次穿过皮肉，他都只是微微皱眉，烟还歪歪斜斜地叼在嘴角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变成龙的？"
我压低声音问罗杰
罗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假装是被钟乳石的水滴呛到
他鬼鬼祟祟地贴到我耳边："那两个倒霉蛋淋了一大堆龙血，然后就这样了——嗷！"
一根珍珠母色的龙尾突然卷住罗杰的腰，把他倒吊到半空
苏晓的竖瞳在黑暗中像两轮新月，龙息喷得他头发全都竖了起来："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呀？"
程昭的淡红色爪子"啪"地拍在罗杰另一侧的石壁上，把他困在中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龙血'？"
罗杰在半空疯狂扑腾："误会！我说的是...是...红酒！对！你们俩淋了红酒！"
"哦？"
苏晓的尾巴尖突然戳进罗杰的裤兜，勾出个小瓶子——标签上明晃晃写着【龙血样本-程昭转化期】
林觅星终于缝完最后一针，咬着烟含混不清地说："我作证，这俩傻子是主动往龙血瀑布里跳的"
他举起散弹枪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说什么'要变就变最炫的龙'。"
程昭的爪子捏住罗杰的后颈："看来有人需要回忆一下......"
"等等！"
罗杰突然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我记录了完整转化过程！包括苏晓大人第一次飞撞树，还有程昭大人被自己尾巴绊倒的珍贵数据！"
溶洞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晓的鳞片全部逆起："给我"
程昭的爪子冒出火星："交出来"
林觅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给我使了个"快跑"的眼色
但已经晚了——珍珠母色和淡红色的龙息同时爆发，罗杰的惨叫声在钟乳石间来回反射
笔记本在高温中化为灰烬，但那些纸灰居然组成一行发光的字：
【备份藏在你俩的逆鳞下面】
苏晓和程昭同时扭头看向自己的鳞片
趁这个机会，罗杰挣脱束缚，拽着我就往溶洞深处跑
"你他妈什么时候——"
"昨晚他们睡着时！"
罗杰边跑边回头做鬼脸
"用林觅星的纹身颜料写的！"
身后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龙吼，整个溶洞开始颤抖
林觅星的声音远远飘来："记得给我留口棺材——！"
钟乳石如雨坠落时，我突然想起刘以恒消失前说的话
下个纬度见？
妈的，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
"砰！"
白夜河的左轮在吧台上炸开一道火星，银蓝色的龙尾将三只空酒杯扫到半空
她珍珠母色的指甲扣着扳机，牛仔领巾下隐约可见锁骨处细密的鳞片
"我说——"
她的竖瞳在煤油灯下缩成细线
"要瓶白兰地"
独眼老板的爪子慢慢摸向柜台下的双管猎枪："小母龙，这儿的规矩是......"
玻璃爆裂的脆响打断了他
白夜河的子弹精准穿过三个下坠的酒杯，龙息同时点燃了飞溅的酒液
燃烧的酒精雨幕中，她翻身跃上吧台，靴跟碾碎一排酒瓶
"规矩？"
她甩开弹巢，六枚弹壳叮当落地
"我的左轮就是规矩"
酒馆后门突然被踹开
三个戴骷髅面巾的龙族枪手闯入酒馆，改造过的爪子上嵌着转轮手枪
为首的扯下面巾——是上个月被白夜河轰掉半只角的流浪龙首领
"正好"
白夜河舔了舔尖牙
"省得我去找你们"
第一声枪响时，林觅星把我们按倒在橡木酒桶后面
子弹穿透木板的闷响中，我闻到龙血特有的铁锈味。罗杰从桶缝偷看，突然倒吸冷气：
"她在用尾巴装弹！"
白夜河的龙尾卷起吧台上的子弹带，鳞片开合间完成填装
她侧身避开三发交叉射击，后仰时银蓝色长发扫过燃烧的酒精，在身后拖出短暂的火幕
"七点钟方向！"
林觅星突然大喊
白夜河头也不回，反手一枪
子弹穿过火幕，精准命中偷袭者的眉心
那头龙族轰然倒地时，她正用牙齿咬着新弹巢旋转上膛
"漂亮的小把戏"
流浪龙首领突然撕开衬衫，露出胸膛上嵌着的六块龙晶
"但你能打穿这个吗？"
白夜河的回答是把左轮插回枪套
然后她笑了
"知道为什么我只要白兰地吗？"
她突然抓起柜台那瓶酒灌了一大口，龙息在口腔酝酿成蓝白色光球
"因为——"
酒液混合着等离子吐息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燃烧的酒精风暴
流浪龙首领的护体龙晶在高温下接连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窗户
当硝烟散去，白夜河正用靴尖挑起最后一枚掉落的龙晶
她的牛仔外套被烧出几个洞，露出里面珍珠母色的鳞甲
"——这玩意儿消毒效果一流"
酒保默默推来整箱白兰地
林觅星吹了个口哨："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程昭不敢追她了"
我们蹑手蹑脚想溜，却被一条银蓝色龙尾拦住去路
白夜河用枪管挑起我的下巴：
"两位观众——"
她弹巢里最后一颗子弹闪着危险的光
"该付门票钱了"
罗杰颤巍巍掏出个小瓶："程昭的逆鳞精油......"
白夜河的竖瞳瞬间放大
她抢过瓶子嗅了嗅，突然龙尾一卷把我们甩上吧台："老板！给这两个小可爱来杯牛奶！"
她拍着我们的肩膀大笑，"我请客！"
林觅星在角落举起空酒杯："我呢？"
"你？"
白夜河的笑容突然危险
"上次偷看我洗澡的账——"
林觅星的散弹枪"咔嗒"上膛："其实我是来道别的"
他指了指窗外重叠的月亮，"北极星酒吧新来了个调酒师，听说叫刘以恒？"
白夜河的左轮突然走火，子弹打穿了牛奶杯
我和罗杰对视一眼——看来下个纬度的故事，会比龙血更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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