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掐诀,陈墨突然感觉有冰凉的力量从脚底窜起,像冰冷的蛇在身体里游走,要抽走他刚获得的生机。
可那凉意刚到丹田,便被另一股灼热冲散——苏挽月的身影从血雾里撞出来,血雾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她发间的银簪已刺入百会穴,七根针灸针分别扎在膻中、气海、涌泉等大穴,每根针尾都挂着细长的血线,"血河引"的咒文从她咬破的唇间溢出:"我以七窍血,引命入君身。"
陈墨的掌心突然发烫,是苏挽月的血线缠了上来,那血线带着一丝温热和药香,顺着血管蔓延。
他能感觉到那带着药香的温热正顺着血管蔓延,盖过巫杖抽取的冷意。
苏挽月的脸白得像纸,可眼睛亮得惊人:"上次你替我挡尸毒,这次换我......"话没说完便咳出血沫,血线却更紧地缠住了陈墨手腕。
"都闭嘴!"
林寒山的断喝像炸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陈墨这才注意到他,道袍已被血浸透,怀里抱着半片阴阳无极幡的残片。
他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捏着针线,"阵法要崩了!"他的手在抖,每一针都刺得陈墨后背火辣辣地疼,"这幡跟了你师父四十年,现在......该它送你最后一程。"
就在林寒山刚刚完成他的举动时,灵魂之主却没有停下他的攻击。
灵魂之主的巫杖已经抵住陈墨心口。
青灰色的杖尖渗出幽光,只要再往前半寸,他的心脏就会像被踩碎的核桃。
陈墨望着那张与巫族壁画里先祖相似的脸,突然笑了——穹顶之眼的投影还在,最后那位巫王正对着他笑,和他此刻的表情分毫不差。
"原来我早就在这里了。"他轻声说。
喉间的血沫又涌上来,这次却不觉得疼了。
他想起阿九蹲在义庄房梁上啃糖葫芦的样子,想起苏挽月在药炉前被熏红的眼,想起林寒山教他画符时骂"手比鸡爪还抖"的样子。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在他眼前转得越来越快。
"窥魂之瞳......开。"
陈墨的瞳孔突然泛起幽蓝。
无数亡灵从他眼中涌出,有被山魈链杀死的捕快,有死在古棺里的商旅,甚至还有他曾验过的每具尸体。
他们的哭嚎混着血月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竟将灵魂之主的巫杖逼得寸寸龟裂。
"这不可能!"灵魂之主的脸扭曲了。
陈墨却没看他。
他的目光穿过血雾,穿过天门核心的裂缝,落在最深处——那里盘着只遍体鳞伤的山魈,金色的毛发结着血痂,爪子里紧攥着枚青铜钥匙,钥匙齿痕竟与他胸口的巫纹完全吻合。
"阿九......"陈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崩解,像被风吹散的灰,每一丝力量都在消散。
可他的手还在动,颤抖着,朝着那道蜷缩的身影伸去。
指尖即将触到山魈皮毛的瞬间,他手腕上的巫纹突然暴涨,青黑的纹路如活物般窜上手臂,在空气中划出刺目的光痕。
就在这时,山魈阿九猛地睁开了眼,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将那青铜钥匙狠狠插入自己胸口。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席卷四周,将灵魂之主和李玄霜震退数步。陈墨身上的巫纹光芒大盛,与阿九身上的力量相互呼应,他原本即将消散的身体竟渐渐稳定下来。
燕无疆、苏挽月和林寒山也趁机稳住身形,他们看着眼前的变化,眼中满是震惊。而灵魂之主和李玄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阿九的身体逐渐透明,它看向陈墨,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似是在道别。陈墨眼中满是悲痛,却又无法阻止这一切。
随着阿九的消失,天门核心的裂缝开始缓缓闭合,那股强大的力量也渐渐平息。陈墨等人喘着粗气,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一切,不知这场劫难是否真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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