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终于触到了山魈皮毛。
那层结着血痂的金色毛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沉的光泽,比记忆中粗糙许多。
他分明记得阿九最爱蹭他手心,那时毛茸茸的触感传来,那暖融融的毛像晒过太阳的棉絮,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掌。
可此刻掌下传来的温度却冷得刺骨,寒意如冰针般穿透皮肤,冷到他几乎要缩回手——但山魈爪子里那枚青铜钥匙的齿痕,正与他胸口巫纹严丝合缝地共鸣着。
每一丝震颤都像在往他骨缝里钉烧红的钢针,那尖锐的刺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胸口的巫纹,犹如一条灵动的青黑色蛟龙,蜿蜒盘踞在肌肤之上。
纹路曲折回环,好似暗藏着某种神秘的轨迹,每一道线条都闪烁着幽微的光泽,仿佛是被岁月沉淀的古老符文,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神秘。
"阿九......"他的声音碎在血沫里,带着几分喑哑与悲戚。
却见山魈闭合的兽目突然颤动,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光在其中闪烁。
穹顶之眼的投影在这时炸开刺目青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青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千年前的壁画竟从光雾里流淌下来,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最中央的初代巫王,赫然生着与阿九相同的金纹兽首,人身下拖着蓬松的兽尾,手中握着的青铜钥匙正与阿九爪中那枚重叠。
那金纹在青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金纹呈不规则的几何形状,线条刚硬且凌厉,如同燃烧的火焰,似乎随时都能迸发出强大的能量。
"逆种!"灵魂之主的尖啸刺穿耳膜,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在空气中划过,让人的耳朵生疼。
陈墨只觉左肩一凉,青灰色巫杖已洞穿血肉,腐臭的幽光顺着伤口往经脉里钻,像无数细蛇啃噬着骨头。
那腐臭的气味刺鼻难闻,让他几乎窒息,身体也因为剧痛而摇摇欲坠。
此时,他皮肤下的巫纹似乎被这股腐臭的力量激怒,青黑色的光芒陡然变得强烈起来,纹路开始微微蠕动,散发出一股温热的力量,试图抵御那腐臭幽光的侵蚀。
他踉跄着栽向山魈,却在跌撞间看清了灵魂之主扭曲的脸——那张与壁画先祖相似的面容下,眼底翻涌着的分明是癫狂的恐惧。
那恐惧的神情在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能夺我本源?"灵魂之主的巫杖又往里送了半寸,陈墨听见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响,那清脆而又恐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这钥匙锁着九代巫王的寿元,你碰它......"
"碰的是我阿九。"陈墨突然笑了,血珠顺着下巴砸在山魈额间,溅起细微的血花。
他能感觉到巫纹在皮肤下窜动,青黑纹路从手腕爬至脖颈,每一寸都在灼烧,那炽热的感觉如同火焰在皮肤上燃烧,却烧得他脑子格外清醒——阿九总说自己是义庄最丑的猫,可他知道这山魈化形时,眉眼比画里的神仙还俊;阿九总偷他的糖葫芦,却在他被尸毒反噬时,用兽爪按在他心口渡了三天三夜妖丹。
"当啷"一声脆响。
燕无疆的剑刃突然刺入陈墨后背,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是柄缠着红绳的玄铁剑,剑脊上的血槽正抵着林寒山方才缝在他背上的阴阳无极幡残片。
青红双生光柱刹那间炸开,光芒耀眼夺目,如同两颗流星相撞,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陈墨被震得呛出黑血,却见燕无疆的指尖正渗着金血——皇族血脉燃烧的光,与幡上的符咒诡异地共鸣着,那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而又震撼的画面。
此时,陈墨身上的巫纹吸收了这股光芒,变得更加明亮,纹路闪烁着青红交织的色彩,仿佛是一个神秘的能量旋涡,不断地吸纳着周围的力量。
"蠢道士说过,这幡能引天地气。"燕无疆的声音像浸在冰里,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另一只手掐住陈墨后颈,剑刃又往深里送了三分,那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疼痛让陈墨的身体忍不住抽搐。"你巫纹要醒,总得有人给你掀棺材板。"
"闭......闭嘴!"林寒山的咳声比燕无疆的剑更厉,那剧烈的咳嗽声带着几分虚弱和愤怒。
陈墨这才发现老道士不知何时跪到了脚边,道袍上的血已经凝成黑痂,嘴角沾着带幡纹的血沫。
他枯瘦的手按在陈墨丹田,每一缕灵力都像烧红的铁钎,那炽热的感觉让陈墨的身体仿佛被火烤一般。"巫纹同源......需以血为契!"
话音未落,陈墨突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苏挽月从角落里闪身而出,她的身影带着几分鬼魅。
她的手正攥着自己衣襟,她苍白的胸口浮着青黑刺青——那是陈墨在红衣巫妪临终前见过的逆转符咒,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渗出血珠,那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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