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华宫议事大厅的朱红窗棂大开,正午的骄阳斜斜探入,将鎏金烛台映得黯淡无光。
日光穿过镂空蟠龙纹的窗格,在青石板地面投下交错的光斑,众人的影子被直直压在蟠龙柱脚下,随着穿堂风微微晃动。
徐崇立在白玉阶前,玄色长袍被晒得发烫,腰间新系的神泣丹玉盒在强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金芒,仿佛将整个盛夏的炽热都凝在了方寸之间。
“各位不必相送,此去虽远,终有归期。”徐崇抱拳行礼,声音清朗如钟,眼底燃烧着不灭的斗志。
罗焰大步上前,赤红长发随动作飞扬,铠甲碰撞声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小子!力量愈强,愈要守住本心!莫让狂傲蒙了双眼!”
他伸手重重拍在徐崇肩头,眼中既有期许,又藏着几分担忧。
易罡猛地起身,冕旒晃动间,龙袍下摆扫过台阶:“徐崇,若不能带落落平安归来,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绝不轻饶!”
一旁的易成基颤抖着拄紧龙头拐杖,浑浊的眼中满是不舍,唯有沉默地点头。
殷修「唰」地合上折扇,快步走到殷棱面前,伸手狠狠揉乱他的头发:“小崽子,混不出个模样别回来见我!记得给老子带两坛好酒!”
看似调侃的话语里,难掩哽咽的尾音,他背过身去,不想让人看见泛红的眼眶。
徐崇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周身精气如潮水般涌动。
他双手结印,脚下的青石板纹路亮起幽蓝光芒,一个直径丈许的传送阵缓缓浮现。
阵中流转的空间之力似雾非雾,将众人的面容映照得扭曲变形。
“各位珍重!待归来时,定让这方天地为之震动!”徐崇大喝一声,带着殷棱、罗辰、易思落踏入传送阵。
四人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大厅内陷入死寂,唯有穿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罗焰望着空荡荡的台阶,喃喃自语:“好小子,莫要让我失望……”
易罡冕旒下的神色疲惫不堪。殷修摩挲着手中折扇,低声呢喃:“棱儿,一定要平安啊……”
众人久久伫立,望着传送阵残留的微光,心中满是牵挂与期盼,不知此去,他们将在那未知的远方,书写怎样的传奇。
这片被称作 「虚无之地」 的空间夹缝,黑暗浓稠得仿佛实质,唯有偶尔撕裂虚空的空间乱流闪烁着幽蓝光芒。
这是连接大陆之间的节点,十分危险。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说,只有天契境三重的强者,才可以跨越大陆,稍微弱一些,便会被这些气息给碾压的渣都不剩。
徐崇等人的空间阵如同一叶孤舟,在无尽的虚空中艰难穿行,四周漂浮的星辰残片与破碎的古器残骸,无声诉说着这片区域的古老与危险。
“徐崇!这压力越来越强了!” 罗辰单膝跪地,玄铁战靴在空间阵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铠甲缝隙渗出的鲜血瞬间凝成冰晶,“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
徐崇周身精气化作金色光盾,可黑暗中的无形压力却如潮水般不断挤压,光盾表面泛起阵阵涟漪,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我知道,我只是拥有了天契境穿梭空间的能力,但我没有天契境三重的实力,但有着阵法在,我们依然可以强撑着到达。”徐崇点了点头,咬着牙回道。
易思落蜷缩在阵角,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衣衫被冷汗浸透,在这冰冷的虚空中蒸腾起阵阵白雾。
她强撑着坐直身子,声音颤抖:“徐崇,还有多久才能到?”
“至少三日。” 徐崇转身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担忧,“感觉撑不住就说,别硬扛!”
“我能行。”易思落倔强地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道道血痕,“我不会拖累你们。”
殷棱紧握着长剑,剑身被虚无之力腐蚀得布满裂痕,剑柄处缠绕的布条也在不断崩解。
他突然瞳孔骤缩:“小心!空间乱流!”
一道漆黑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在阵前炸开,裹挟着锋利的空间刃与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快防御!” 徐崇大喊。
众人全力催动精气抵挡,空间阵剧烈震颤,边缘处的符文开始明灭不定。
……
两日过去,四人早已伤痕累累。
徐崇发丝凌乱,脸上布满冰霜与血痕。
罗辰的铠甲破碎不堪,多处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殷棱气息微弱,精气近乎枯竭。
而易思落,早已陷入昏迷,身体在冰冷的虚空中渐渐失去温度,倚靠在罗辰怀中摇摇欲坠。
“徐崇,我们去到天宁之后,直接去永夜渊吗?还是先去斩渊破界阁歇歇脚?”殷棱此时来到徐崇身旁,开口问道。
“斩渊破界阁?”徐崇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
“就是白卿姐所在的顶级宗派。”殷棱解释道。
“哦?也好,我们在天宁大陆没什么根基,白卿是我们在天宁大陆唯一认识的人,此去,时间不短,先去跟这个宗派打好关系,以后做事,也方便一些。”徐崇点了点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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