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珩的手指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碎。他刚刚在许锦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更糟的是,余恬那通带着哭腔的电话像一把刀插进他的心脏——"一珩,你快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灯刺眼地亮着,许一珩却视而不见。他猛踩油门,保时捷911如同离弦之箭冲过十字路口。就在这时,一辆银色本田从侧面驶来。
"操!"许一珩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两车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剐蹭,他的爱车右侧划出一道狰狞的伤痕。
许一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怒火像岩浆般喷涌而出。他摔门下车,昂贵的定制皮鞋重重踩在柏油路上。
"你会不会开车呀,你瞎吗?"他指着那个刚从本田车里钻出来的男人,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没看见我这辆车吗,撞坏了你赔的起吗你?"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精瘦男子,穿着皱巴巴的POLO衫和褪色牛仔裤,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男人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让许一珩浑身不舒服的笑容。
"你他妈才眼瞎呢,"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声音里带着令人恼火的从容,"红灯你看不到吗?看不到就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
许一珩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确实闯了红灯。他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傲慢不允许他低头。
"还我赔赔的起?"男人继续道,突然提高音量,"我他妈讹死你我!你是不是傻逼呀,你那个驾驶证不会是买的吧?"他夸张地上下打量着许一珩,"穿的人模狗样的,说话跟个傻子一样。"
围观的人群开始聚集,有人举着手机拍摄。许一珩感到一阵燥热从脖子爬上脸颊,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听好了大傻子,"男人竖起一根手指,像在教训小孩,"你才是过错方,你跟我横什么?哼,我根本不用赔你任何损失,相反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修车费、误工费、还有医疗费。"他突然捂住头,"哎呀,我现在感觉我头晕恶心...啊,我要晕倒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慢悠悠地躺在了地上,还不忘调整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痛苦"一些。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和窃窃私语。
许一珩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余恬电话里破碎的抽泣声,每一秒耽搁都像在凌迟他的心。
"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吧。"他咬牙切齿地说。
地上的男人睁开一只眼:"100万。"
"什么?"许一珩几乎跳起来,"就算我买下你这辆破车也用不了100万吧!你讹我!"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拿不出来就等警察吧,等着被吊销驾驶证吧。"他故意大声说给围观者听,有钱人闯红灯撞人还想赖账,多好的新闻标题啊!"
许一珩的眼前闪过父亲阴沉的脸和董事会那些老狐狸讥讽的笑容。更可怕的是,余恬现在可能还在处于危险。
"行,100万就100万,我给你开支票。"许一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行,"男人挖了挖鼻屎,姿势依然躺在地上,"我要现金,我不认识支票。那不就有个银行吗?你要跟我一起去取钱,我就起来了,要不去那就等警察吧。"
周围人的目光像千万根针扎在许一珩身上。他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种当众羞辱?脸上的热度几乎要烧穿皮肤。
"可以。"他艰难地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男人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掏出手机晃了晃:"我都录下来了,别想耍花样。"
银行里,许一珩机械地办理着取款手续。柜员惊讶的眼神和窃窃私语让他如芒在背。100万现金装进手提箱时,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等等,"男人突然说,"你得录个视频,说是自愿赠予的。"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免得你事后告我敲诈。"
许一珩的眼前一阵发黑。他死死盯着这个叫王强的男人——刚才在填单子时看到的姓名——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余恬的哭声又在耳边响起...
视频录完,合同签好,王强心满意足地数着钞票。许一珩木然地问:"我能走了吗?"
"可以了,你走吧,"王强头也不抬,"下次小心点。"
走出银行,许一珩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车钥匙。他钻进伤痕累累的保时捷,终于让压抑已久的怒火爆发出来,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刺耳的鸣叫声引来路人侧目,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手机再次震动,余恬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许一珩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余恬依旧是带有哭腔的说:一珩你回来了吗?是温余姚找的人,她现在就在我们家里让那些人把我们家给毁了,我该怎么办呀,我真的好怕。
许一珩安抚道:恬恬,你别怕我马上就到家了。说完许一珩手机就关机了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余恬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像被按了删除键一样瞬间消失。她将手机随意丢在真皮沙发上,转身时嘴角已经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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