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的晨雾还未散尽,胤礽指尖捏着一页泛黄宣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页《论缠足与吏治疏》上,朱批"荒诞"二字如血渍般刺眼。他分明记得昨夜将奏折藏于《礼记》夹层,如今却出现在太子书案正中——有人要借这文章作筏子,掀一场满汉臣工的滔天巨浪。1
一、惊雷乍起
卯时三刻,乾清门议政的朝臣们已吵作一团。满臣钮祜禄氏将折子摔在汉臣李光地脚下:"太子爷竟说缠足乃贪腐之源!莫非我满洲姑奶奶不裹脚,个个都是清官不成?"
满殿哗然。索额图瞥见折尾"石静娴"三字落款,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太子妃闺名!
此刻南书房内,石静娴正被康熙的鹰目钉在青砖地上。那折子她从未见过,却字字仿她笔迹:"缠足之风盛则妇德衰,妇德衰则家宅乱,家宅乱则吏治腐……"更引《周礼》《女诫》为据,竟把三藩之乱与江南缠足盛行勾连因果。
"保成近来所奏皆有见地,"康熙摩挲着翡翠扳指,忽将茶盏重重一搁:"独这份折子——像是妇人手笔!"
二、暗潮汹涌
石静娴余光扫过檀木架上的《洗冤录》,那是她上月改良验尸格目时留下的。此刻书脊处一道新痕刺目,必是有人翻动过。她忽想起三日前惠妃送来的缠枝莲纹香炉,青烟袅袅中似掺着窥探的眼。
"儿臣以为,缠足实乃汉臣笼络君心之术。"她突然撩袍下跪,惊得梁九功手中拂尘一颤:"皇阿玛可记得顺治十四年诏禁缠足?"1
康熙指节叩击案面的节奏微乱。那年他八岁,亲眼见董鄂妃的汉女嬷嬷脱下绣鞋,三寸金莲上溃烂流脓,吓得他三日未进乳酪。
毓庆宫后殿,胤礽正用银剪绞碎第五张染血月事带。窗外忽传来小宫女啜泣:"李公公说奴婢的脚……"
他推窗见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瘫坐廊下,罗袜渗出血迹——汉军旗包衣,必是家里逼着缠了足进宫当差。鬼使神差地,他扔出个青瓷药瓶:"拿三七粉敷上。"
那夜他在《女则》空白处狂书:"缠足者如折翼囚鸟,困于方寸……"忽闻更漏声急,才惊觉竟代入了太子妃的身子。
三、朝堂博弈
三日后太和殿大朝会,满汉臣工分列如楚河汉界。石静娴特意穿了杏黄行龙补服,腰间玉带上悬着康熙亲赐的燧发火枪——这是要镇场子。
"臣请诛妖言惑众者!"都察院左都御史郭琇率先发难,却是冲着索额图去的:"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倒是索相门生去年在苏州强征缠足税……"
满臣这边哄笑起来。石静娴冷眼瞧着,郭琇袖口银线暗纹分明是惠妃母族的徽记,这是要把水搅浑。
忽有马蹄声破宫门而入。八阿哥胤禩捧个鎏金匣疾步上殿:"儿臣巡查内务府,发现件趣物。"匣中数十份"金莲状"田契摊开,竟是用缠足女子的足印作押!
"保定府良田万亩,地契皆是三寸金莲印。"胤禩笑意温润,却惊出索额图一身冷汗——那都是他汉军旗门生的产业。
四、凤隐龙现
散朝后石静娴直奔毓庆宫,却在月华门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太子妃带着小宫女在放纸鸢。
"殿下看,是沙燕!"胤礽故意把线轴往汉白玉柱上绕。纸鸢坠落的刹那,小宫女鞋头珍珠滚落,露出半截畸形足尖。
石静娴突然懂了。那日胤礽扔药瓶时,早算准会被粘杆处暗探看见;今日朝堂的田契,怕是他借八阿哥之手揭的——好个一石三鸟,既洗脱她嫌疑,又重创索额图,还埋下女子缠足的话柄。
"孤竟不知,太子妃对前朝事这般上心。"她捏住他下颌,触到一层细密冷汗。
胤礽反手扣住她腕子,指尖正压在那道猎伤疤痕上:"殿下不妨猜猜,明日《京报》会不会登'太子妃解救缠足宫女'的佳话?"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康熙正对着那页"荒诞"奏折出神。朱批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楷:"女子足痛,江山同痛。"字迹竟与孝诚仁皇后临终血书一般无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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