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看明晏一脸求知,想来她还不大清楚外面的事。
低声道:“京中传言您没听说吗?苏大将军啊。”
明晏:……
“穆相府上丫鬟都少,京中传言他好男风,可能不是假的。”
“近来他和苏大将军走得近,可能是喜欢苏大将军那种很有男子气概的人,您再好看,他不喜欢,那也没用不是吗?”
沈繁星顿了顿,艰难劝道:“他若是愿意,就不会咬您了,穆相看着,是个性烈的。”
明晏:……
这要是被穆原听见,一个砚台砸她头上。
“繁星,穆相不喜欢男人。”
“这种事穆相肯定不会承认的,您虽然喜欢他,可是强来也不行啊。”
“他真的不喜欢男人。”
“您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
硬邦邦咯得她腿疼。
也难为他,这么能忍,怪不得能成大事。
明晏靠在浴桶边,烦躁不已。
“殿下,您最近有些上火,我给您配点儿下火的药。”
明晏懒得反驳。
她承认火重,现在就想打人。
……
不过一夜,朝中就又变了风向。
最近吹毛求疵,心狠不近人情的穆相,突然有了人性,变得好说话多了,不再揪着不放。
可最近还算规规矩矩的靖安公主却满脸暴戾,隔着几步远都被她浑身煞气震慑住,眼神都不敢对视一下。
吏部正厅,明晏黑着脸端坐在上首。
侧面坐着胆战心惊的吏部尚书和右相王文华。
厅中站着考功司郎中李矗。
正在汇报吏部这些年的官员考评。
李矗说得磕磕巴巴,时不时抬眼去瞧一脸冷肃的靖安公主。
只觉得,靖安公主看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人胆战心惊。
李矗终于说完,额上已经沁出冷汗。
明晏拿过考功记录,冷冽道:“日前兖州刺史贪腐一事沸沸扬扬,吏部记录他却是年年优良,不过三年,便从司马一路升到刺史,吏部没人吗?这都查不清,让他上了位!”
手一拂,茶杯被拂到地上,碎成无数块。
嗓音冷厉,带着杀气,恨不得震断心弦。
李矗急忙跪下,吏部尚书秦巍也起身请罪。
明晏厉声道:“区区兖州便如此,大雍多少州县,朝廷养你们吃白饭的?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就因为你们渎职,纵容了多少蛀虫,来人,把李矗给本宫绑了!”
李矗心中大骇,怎么一来就绑,不是还没开始查吗?
秦巍起身求情道:“公主开恩,李郎中虽有失职,但是一切未曾查清,并不能说明是他之过,直接拿下,是否草率?”
明晏狠道:“草率?秦尚书好宽容的心肠,莫不是因为秦尚书,吏部才如此怠职?”
“下官冤枉啊。”
明晏深呼吸一口气,冷了眉眼,“还愣着做什么?要本宫亲自拿下吗?”
立时有左右上前,拿绳子绑了李矗,塞了嘴。
明晏以三司调查出的涉及官员为名单,调了近五年的吏部官员考评记录查看。
每查一个就将秦巍骂个狗血淋头。
“征粮上缴迟了一月,当年考评居然还是优异,拿脚评的吗?”
“境内数起大案久久不破,考评合格,合的哪门子的格?”
“这个,御史台记载清清楚楚,父皇曾在殿上痛批他办事不力,考评居然也是合格?荒唐!”
“呵,户部吴同和,优秀?秦尚书,你眼瞎就去治,别在朝廷占位!”
“陈州刺史应行,优秀?梦游的时候评的?去陈州看过吗?无能!”
“户部余康行,不合格?他可比吴同和好多了,秦尚书到底怎么管的户部,脑子呢?”
“要是管不了趁早请辞,这个年纪回乡种田还饿不死。”
“朝廷给你发着俸禄就是让你来吏部做好人的?长的是猪脑子吗?评成这个样子?”
“乱七八糟,胡评一气,你当是你自己家呢?”
“这点儿事情都能办成这样,长得脑满肠肥,心思不用在正途,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办差?”
……
整整半天,秦巍就没停过挨骂。
开始还能忍受,听到后面越听越冒火。
他好歹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朝廷大员,陛下也不会这般不留情面的骂他。
如今被个年轻人黑着脸骂,任谁都受不了
听到后面,就开始顶嘴了。
“公主殿下,此事尚有疑点,三司也是审查的去年,前年的考评优良有问题吗?”
“吏部诸事繁多,负责全国官员考评,自然不能事无巨细。”
“吏部上下多少人,公主不懂吏部公务,一味指责,有些偏颇。”
“本官怎么也是吏部尚书,公主怎能如此辱骂?”
“公主若有不满,或是查出问题,上报陛下便是,何故要在吏部耍威风。”
……
说到最后,秦巍直接不配合了,招呼吏部官员就退出了正厅,让她自己一个人查。
王文华也拂袖道:“公主口出恶言侮辱朝廷重臣,下官要上书陛下,若由公主清查吏部,恐有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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