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卿安并不因崔懋盛的态度而感到愤怒,他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地:“崔懋盛,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调查组已经在晋阳展开行动,晋阳暗地里的那些事迟早会被查出来。
“与其被动进入审讯流程,不如现在主动交代,还能争取从轻处理。”赫卿安目光扫过崔懋盛这栋别墅里一整套的定制楠木家具,眉梢挑起一丝不悦。
崔懋盛的心中早已纷乱如麻,面上却强装镇定:“赫总,您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为晋阳的发展尽心尽力,可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赫卿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锐利如刃,他冷笑:“奉公守法?你和沈磊之间的勾当,还有你这些年的那些违规操作,为非作歹的事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崔懋盛的额头冒出星星点点的冷汗,他失了分寸般,抬手用定制的全棉西装袖口擦着汗,“赫总,这可都是误会。我和沈磊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至于矿场,都是按照规定来的,不存在什么违规操作。”
赫卿安看着他,眉眼间带着讥讽之色:“到如今这个地步还嘴硬。”
“你以为你能躲过调查组的调查吗?还是以为你背后的人或是沈磊背后的人会保你。”赫卿安右手的指尖弹了弹膝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们自身都难保了。”他笑得从容,语气肯定,“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别再做无谓的抵抗。”
镜花水月般的梦境被一言打破,崔懋盛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底藏着九分的威胁之意,“赫卿安,你别太过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赫卿安毫不畏惧,反而觉得好笑“你尽管来。”
“嗡嗡,嗡嗡。”崔懋盛的手机疯狂震动,他手忙脚乱按着亮起的屏幕,试图挂断电话。
然事与愿违,电话被接通,听筒中传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崔懋盛,你给我小心点,别把事情搞砸了。要是你敢把我供出来,你知道后果的。”
崔懋盛的手不由得颤抖,他谨慎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在万分的赫卿安,声音颤抖,“我…… 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赫卿安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崔懋盛背后的人也撑不住了。
“看来你的后台也知道你撑不住了“他愈发从容:“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崔懋盛放下手机,眼神中充绝望与不甘苦苦纠缠挣扎。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赫卿安,我可以交代,但你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赫卿安看着他:“只要你如实交代,配合调查,法律会给予公正的裁决,我会尽力保证你和你家人合理的权益不受到侵害,但前提是你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让崔懋盛明白,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崔懋盛长叹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满是懊悔与不甘。
“我…… 我也是没办法,他们的势力太大了,我要是不听从,自己和家人都得遭殃。” 他双手抱头,声音里带着他最喜爱的女人许久不见他后,欢喜中交杂的隐忍一丝哭腔。
那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每次一看到那个女人,崔懋盛都觉得自己冻土般的寒硬心都能软几分。
“别给自己找借口,从你选择同流合污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赫卿安毫不受影响,不留情道。
崔懋盛嘴角一僵,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三年前,我接到沈磊一笔巨额投资。”
“没有走华信的公账,是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投行。”他抬了抬眼皮,见赫卿安依旧不动声色,暗暗琢磨这几家小投行是不是被查了出来?
他讨巧的讲:“能察觉出那些钱来路不正……不过,沈磊给的条件很诱人,我没忍住就收下了。”
觉得自己说的话会影响到日后的刑期,又慌忙找补道:“后来我才知道,那钱是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洗来的黑钱。”
“他们让我把这笔钱混进公司项目账目,再通过各种项目把钱洗白,所得利润的三成归我,我…… 我就照做了。” 说到这儿,他又偷偷抬眼看了看赫卿安,观察他的反应。
赫卿安眉头紧皱,眸底隐隐有怒火晃动:“就为了钱,你就不顾法律,不顾那些被你坑害的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贪婪,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工人在危险的环境里卖命!”
崔懋盛低下头,阖上眼帘,他也不懂赫卿安为何走到今天,还能这么高道德标准的要求自己。
他一方面又因此信任赫卿安不会毁诺,自己的小孙孙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可以得到赫卿安是庇护。
另一方面,崔懋盛又十分不耻这种‘道德君子’的行为,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敢直视赫卿安的目光,怕赫卿安窥视出自己的想法,只继续说,“我知道错了,可后来我想摆脱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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