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那样好的引导者
听完赫卿安13岁之前的故事后,许誩还是叫了一辆车,雾浓天寒,他担心赫卿安感冒。
回到家后,许誩把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去接了一杯热水,泡了一片汤子姜片,送到赫卿安手里,问他:“你是觉得你没有救下那个女孩,觉得愧疚吗?”
赫卿安摇头,他的手虽然被许誩捂了一路,还是有些冷,他一只手握着水杯的杯柄,一只手虚虚靠近杯壁用水温kongkaozhe烘着手心。
他说:“我只是看清了我的伪善,虚伪。”
多年来,他活在镜头下,几乎被捧成了一个完美的小孩,而他自己也尽量把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做对,做完美,像是做试卷上的答案一样。
“那后来呢?你那会儿应该只是第一次发现身体的痛苦可以缓解你心里的疼痛。”许誩想了一会儿追问道。
赫卿安点头,仿若思维迟钝一样,半天才回答。
“后来,我越来越抗拒去演戏,可我妈替我接到了剧本却越来越多,我就……和她大吵了一架。”
隆冬,天空飘着零星的雪花,北方的天干燥的要死,这回他饰演的是一个半秃头,长辫子的商户少爷,家道中落,他站在雪地里,看着曾经侍候自己,而自己懵懂的萌动出的爱恋的女孩,穿着一件不红的半旧衣物,就进了一个小院子,做那家院子46岁主人的第七房姨太太。
导演说赫卿安眼里没有戏,都是呆滞,还有一些恐惧,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怎么能不丢魂呢?
那个饰演自己侍女的女演员,不正是一年半之前的那个女二号吗?
她明明有那样“好”的资源,怎么沦落到演十八线的配角了呢?
那个恶臭的导演明明说她和制片人……
赫卿安第一次被导演责骂,使性子跑出了剧组,留下一地惊愕的掉了一地的下巴。
钱利芳第一个追了出去。
母子两人吵了起来,“你不就是在房顶上看了一场活春宫吗?怎么心疼那个臭俵子了?那就是个千人上,万人欺的賎人!”
“妈?”十四岁的少年赫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不停上下开合的嘴唇。
妈妈在说什么?
她都看到了吗?
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她有手机的?
那她为什么不安慰他?他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场面!
“这个圈子就这么脏,以后我的儿媳妇就只需要是个有正式工作,机关单位的干净女孩就行,不要这个圈子里的脏东西。”钱利芳不停的贬低着那个女人。
她怎么能不了解自己一只手拉扯长大的孩子呢?
是愧疚而已。
但她就是怕那一丢丢的愧疚,变成一个男人的怜悯心疼,变成那些人放在嘴上的情情爱爱。
她已经受够了那种苦日子,什么情爱冷暖,都不如装在自己钱包里的现金灼热。
看看她曾经那个嫂子,早就已经成了下堂妻,而她的那个哥哥,不是只能靠自己钱包里的钱开店,做买卖,自己的侄子侄女上大学,都要靠自己的钱!
当年的房东也只能靠着她生活,房东的房子被规划拆迁了,愚笨的儿子没有考上好学校,不学好染上了赌瘾,没几年,家里的拆迁款回迁房就被败光了。
所有人都要看她的眼色讨生活。
如果家里有了那样肮脏的女人,钱利芳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种生活不由自己掌控,到处求软掏钱的日子。
她才不要。
她根本没有察觉已经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大男孩眼里的惊恐。
第一场雪飘完,赫卿安的戏份也快完结。
那天下午,赫卿安的戏份是他一个落魄少爷,什么都不会做,只能去给人当苦力,搬运货物,却经常挨打,比自己年长的,曾经在家族手下讨生活遭遇不公待遇的……
他挨了打,他的心里十分的……畅快。
而这几个月,剧组的风向也变了,原本都十分喜爱赫卿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开始在暗中切切死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赫卿安。
有时候坏孩子转好叫千金不换,而一向乖顺的孩子有一点点的异常,他平时的一丢丢小毛病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恶之事一样。
赫卿安都不在意,无所谓的。
而后就到了初三。
有了物理数学竞赛,市里省里出面,要求赫卿安必须为家乡争光,赫卿安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不用再去剧组长时间拍戏,只需要偶尔参加一些竞赛节目。
但赫卿安从剧组回来,再回头看这些竞赛节目的时候,也发现那些恶心的眼神,屈辱的交易,还有无声的求助。
他开始自己伤害自己,他发现把自己冻在冰天雪地里的时候,全身每个细胞都说坑,都说痛,都让他去贪恋温暖的时候,是他最畅快的时候。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赫卿安成为了一名高中的学生。
他入学就是名人。
有很多女生给他写告白情书,当然也收到了不少男生的敌意,还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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