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东,金军大营废墟边缘。
“杀——!!!”
喊杀声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怒海狂涛,瞬间吞没了黎明前最后一丝寂静!
韩世忠的五千铁骑,像一柄烧得赤红的巨大楔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进了金军混乱不堪的营盘!马蹄踏处,营帐撕裂,木栅崩碎,惊慌失措的金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四散奔逃!
“顶住!给老子顶住左翼!别让他们冲散了!”一名头裹赤色头巾的金军千夫长,挥舞着沾满血污的弯刀,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收拢溃散的部卒。他身边聚集了百十名还算镇定的女真甲士,结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圆阵。
“找死!”韩世忠冰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那匹久经沙场的黑色战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那名千夫长!
马槊破空,带起尖锐的呼啸!
那千夫长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便已撞上胸口!“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他手中的弯刀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尚未落地,便已气绝!
“主将死了!跑啊!”那百十名女真甲士组成的圆阵,在韩世忠这雷霆一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挡我者死!!”韩世忠虎吼一声,马槊左右翻飞,如同蛟龙闹海,每一击都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他身后的骑兵们,更是如同嗜血的狼群,紧随其后,将那些失去指挥、四散奔逃的金兵一个个砍翻在地!
马刀劈落,带起的是滚烫的头颅和喷涌的血泉!沉重的铁骨朵砸下,便是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模糊的血肉!战马冲撞,金兵的惨叫声与骨骼断裂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死亡的悲歌!
太原城,东门。
“轰隆——轰隆——!”
城门内,数十名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汉子,正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动着那根沉重无比的巨大门闩!他们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汗珠滚滚,混合着污垢和血迹,在昏暗的火把光下闪闪发光!
“再加把劲儿!城外的弟兄们在看着呢!”一名身材高大、独臂的都头,用嘶哑的嗓子怒吼着,他用仅存的右臂死死抵住门闩的一端,肩膀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鲜血浸湿了破旧的衣衫,但他仿佛毫无察觉!
“开了!开了!!”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那扇承载了太多血与泪的巨大城门,终于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晨曦的微光,夹杂着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和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希望的号角,从那条缝隙中猛地灌了进来!
“王帅有令!开城——杀贼!!”城楼上传来王禀那苍老却依旧充满力量的咆哮!
“杀——!!!”
城门内,早已集结完毕的数千名太原守军,爆发出压抑了数月之久的怒吼!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们许多人手中拿的甚至不是制式的兵器,而是削尖的木棍、生锈的菜刀、沉重的石块……但此刻,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为了死去的爹娘!杀!” “为了被抢走的婆娘!杀!” “为了太原!为了大宋!杀啊——!!!”
王禀一马当先,从那刚刚开启的城门缝隙中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胯下的老马骨瘦如柴,奔跑起来甚至有些踉跄,但他手中的长刀却依旧雪亮,刀锋直指前方那些惊慌失措的金兵!
“儿郎们!随我——踏平金贼狗窝!!”
数千名太原守军,如同挣脱了囚笼的猛兽,紧随其后,咆哮着涌出了城门!他们没有阵型,没有章法,只有一股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惨烈气势!他们像一群饿疯了的狼,扑向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蹂躏他们家园的敌人!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卒,手中紧握着一柄豁了口的砍刀,他的儿子、儿媳都死在了围城初期的乱箭之下。此刻,他看到一名金兵正仓皇逃窜,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一刀狠狠劈向对方的后颈!
“噗——!”鲜血喷溅!那金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
“儿啊!我给你们报仇了!!”老卒仰天长啸,泪水混着血水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滚落!
一名年轻的辅兵,在之前的守城战中被箭矢射瞎了左眼,此刻他手中提着一根粗壮的木棒,上面钉满了铁钉。他冲入一群正在溃逃的签军之中,如同虎入羊群,木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起一片鬼哭狼嚎!
“让你们烧我家房子!让你们抢我粮食!都给老子去死!!”他状若疯魔,每一棒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金军大营,中军方向。
“将军!韩世忠的骑兵已经冲垮了南营!东门也破了!太原的宋军杀出来了!”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到蒲察石家奴的马前,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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