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如同一只被抽了筋骨的困兽,瘫坐在法医室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难以言说的腐臭味。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冷的蓝光,像一双诡异的眼睛,映照着李勇那触目惊心的尸检报告。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铅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老周,那位经验丰富却又透着神秘气息的法医,此时正蹲在解剖台前,他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消瘦而落寞。他的双手稳稳地握着手术刀,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艺术家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手术刀轻轻挑开李勇的指缝,就像是揭开了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只见一股粘稠的、如同纸浆状的液体缓缓流出,在不锈钢的解剖台上留下一道诡异的痕迹,那液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腐臭。
“血管纤维化程度87%,这已经不是人类了。”老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半透明的组织,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恐惧。“更诡异的是他胃里的东西——”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托盘前。托盘里,几十枚铜钱静静地躺着,每一枚都刻着“往生”二字,那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成的,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最底下压着一片槐树叶,那树叶已经有些干枯,叶脉里渗出的红色液体在紫外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
“是尸血。”老周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冰冷而粗糙,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你身上有股纸灰味,最近去过坟地?”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就在这时,解剖台的冷光灯突然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灯光忽明忽暗,像是一个即将熄灭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李勇青灰色的手指突然抽搐起来,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它们。指甲缝里钻出一条红线虫,那虫子细长而扭曲,在空中不断地扭动着,仿佛是一条被困在地狱中的毒蛇。突然,那虫子爆开,溅出一片黑血,黑血溅到墙面上,迅速凝成一个倒悬的“怨”字,那字迹触目惊心,仿佛是一个被冤死的灵魂在发出最后的呐喊。
“子时三刻...”老周突然翻起白眼,眼神空洞而迷茫,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阴兵过境,活人回避...”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我心中一惊,抄起解剖刀抵住他的喉咙,大声吼道:“你他妈也被附身了?”我的声音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老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颈的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纹路,他机械式地转头,瞳孔变成了竖瞳,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陈警官,你鞋底沾着尸油呢。”他的声音冰冷而机械,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突然,冷藏柜集体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在解剖室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二十多具尸体齐刷刷地坐起,它们的身体僵硬而扭曲,脖颈都缠着浸血的麻绳,绳结处坠着铜钱,那铜钱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李勇的尸体突然暴起,他的双手腐烂不堪,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掐住我的脖子,指缝间漏出的纸浆滴在我脸上,发出硫酸腐蚀般的滋滋声,那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乾坤借法!”我大声喊道,慌乱中摸出裤兜里的打火机。只听“呼”的一声,防弹衣内侧突然自燃,那些缝在夹层里的往生钱烧出青绿色的火苗,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着,像是一个个邪恶的精灵。李勇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他的皮肤下凸起的纸褶在火光中疯狂扭动,像是无数条虫子在蠕动。
老周突然恢复正常,他扯开白大褂,露出满背的镇魂符,那些符咒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快泼黑狗血!墙角那桶!”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冷藏室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慌乱中撞翻了铁桶,只听“哗啦”一声,腥臭的液体泼洒而出,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让人几乎窒息。那些暴动的尸体突然僵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李勇指间的纸浆遇血凝固,变成颗颗血珠滚落在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满地血珠正自动汇聚,它们顺着地砖缝隙流淌,如同一条条红色的小溪。逐渐地,血珠凝成了西河镇地图,某个坐标闪烁着红光,那光芒格外刺眼,正是孙月娥上吊的那棵古槐。
“这是血引路。”老周扯掉被腐蚀的手套,他的手也被黑狗血腐蚀得有些发红。“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孙家十七口人...”他突然噤声,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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