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老李掀开符纸,里面是团由茶虫组成的巢穴,每只幼虫额头上都刻着现任警察的编号,它们蠕动时发出的沙沙声,竟和值班室打印机的声音一模一样。他突然将老陈警官的烟斗塞进我嘴里,辛辣的烟味混着茶垢涌入肺部,被篡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五年前的暴雨夜,王东子的祖父将茶蛊母虫塞进我襁褓,老陈警官在户籍本上篡改出生日期,而老李抱着浑身是血的婴儿——那是本该夭折的我。
手机在此时响起,直播间提示有新观众加入。弹幕飘过整排血棺特效时,我看见观看人数定格在——正是县志记载的茶奴总数。最新留言是王西子发来的,每个字都像刚刻在茶饼上的印记:「游戏才刚开始呢,记者先生。你后颈的茶蛊,该喝第二十七次人血了吧?」
窑外突然传来警车鸣笛,车灯透过砖缝照进来,在茶虫巢穴上投出巨大的阴影。我摸向后颈,指尖触到凸起的纹路,那是今早还没有的刺青——片茶叶形状的图案,叶脉里嵌着极小的警号,正是老李儿子失踪那年注销的编号。老李突然对着阴影跪下,符纸从他指间滑落,露出里面半张泛黄的纸页,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调令,签发日期是1988年6月15日,调令内容只有一行小字:「将吴明远送往回魂窑,与茶蛊母虫共生」。
当窑门被炸开的瞬间,王西子的笑声混着茶香传来,她的身影已经融入巨型茶壶,壶嘴正对着东方——曲阳的方向。陶瓮里的骸骨突然集体敬礼,他们警服上的编号在火光中明灭,像极了老槐树下那些被困的魂魄。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茶虫,它背部的白斑突然变化,这次拼成的不是年份,而是三个清晰的汉字:「你,是,茶」。
警车的强光里,老李的身影渐渐模糊,他最后塞给我的,是半块刻着警徽的茶饼,饼面上的茶梗摆成箭头,指向窑外的槐树。那棵树我曾在档案照片里见过,1949年警局奠基时种下的老槐,此刻在月光下舒展枝桠,每片叶子都泛着茶汤的琥珀色,而在树影最深处,我看见两个穿红旗袍的小女孩正在荡秋千,她们的笑声里,混着炒茶时茶叶爆裂的脆响。
茶蛊在体内再次蠕动,这次的方向是心脏。我摸向口袋,里面是从陶瓮里带出的警徽,徽章背面刻着行小字,应该是某个前辈临终前刻的:「当茶蛊吞噬四十九个警号,曲阳鬼庙的阴棺就会开启——而我们,都是棋盘上的茶饼。」
窑外的槐树突然发出沙沙声,像是在背诵某段警训。我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曲阳的方向飘来片乌云,云影里隐约可见座庙宇的轮廓,飞檐上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排排警徽。茶虫在血管里撞向心脏的瞬间,我终于想起二十五年前那个被遗忘的雨夜——我听见的不是婴儿啼哭,而是茶蛊破卵时,那声极轻的、像新茶入杯的“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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