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且弥漫着刺鼻福尔马林气味的停尸房里,我——秦法医,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与紧张之中。我的手紧紧攥着从那冰冷尸柜里好不容易抠下来的契约碎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背靠在解剖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手机,手机屏保上是我可爱女儿的照片。此刻,那照片上的色彩正在一点点褪去,就像生命的光芒在逐渐消逝。每消失一寸色彩,停尸房里那原本就昏黄的白炽灯就黯淡一分。随着照片上女儿的笑容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
终于,当最后一丝笑容湮灭在黑暗里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排冷柜突然像多米诺骨牌般依次倾倒。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停尸房里回荡,震得我的耳膜生疼。
“秦法医,契约要生效了哦。”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天花板的通风管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普洱茶渣在铁皮上滚动的沙沙声,诡异而又刺耳。我心中一惊,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慌乱之中,我摸到了墙边的紫外线灯。我急切地按下开关,一道强烈的紫外线灯光扫过停尸房。就在灯光扫过的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二十三具原本安静躺在冷柜里的尸体,竟然同时缓缓抬手挡住了脸。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我凑近一看,只见他们的掌心全刻着我的警员编号,那一道道刻痕仿佛是用鲜血刻上去的,触目惊心。
这时,最前排的女尸突然有了动静。她双手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腔,动作粗暴而又诡异。胸腔被撕开后,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内脏,而是露出了一个跳动的青铜傩面。那傩面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邪恶的气息。
“朗哥当年递茶时,没尝出骨灰味吗?”女尸发出的声音中混着老陈的咳嗽声,沙哑而又恐怖。她那腐烂的指尖夹着一张泛黄的货运单,缓缓递到我的面前,“这车‘普洱茶’的收货人,可是你亲爹。”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我下意识地抡起解剖台上的解剖刀,朝着那青铜傩面狠狠扎去。然而,就在刀刃触及铜绿的瞬间,那原本锋利的刀刃却像被高温融化的橡胶一样,瞬间软化,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戴在手上的橡胶手套突然发生了变化。手套表面迅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倒刺,那些倒刺尖锐而又锋利,毫不留情地扎进我的指缝。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惨叫一声。更恐怖的是,那些倒刺竟然开始吸吮我的鲜血,仿佛是饥饿的吸血鬼。
“你以为三年前那场火是意外?”鬼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冷柜嗡嗡作响。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恶意,“是你爹亲手点的火,为了烧掉四十九个活祭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火场监控的画面。画面里,我的父亲正拿着一个汽油桶,往货柜上疯狂地泼着汽油。汽油洒在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父亲划燃了一根火柴,扔在了汽油上。瞬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焰迅速吞没了货柜里那些哭喊的人影。那凄惨的叫声仿佛穿过了屏幕,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突然,镜头转向了仓库的角落。在那里,八岁的我正抱着妹妹的布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而那个布偶的纽扣眼睛,竟然突然转向了屏幕外的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不可能!”我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双手猛地砸碎了紫外线灯管。飞溅的玻璃渣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玻璃渣在半空竟然凝成了契约条文。那些条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邪恶的秘密。
这时,鬼差从尸堆里缓缓升起。他身着清代官服,官服下摆滴着混有骨灰的普洱茶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青铜傩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当年你爹签的是家族契约,现在该你们兄妹还债了。”鬼差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话音刚落,解剖刀突然自行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在墙面上刻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契”字。那鲜血顺着墙面缓缓流淌下来,仿佛是生命的悲歌。当刀尖刺入我掌心时,整间停尸房响起了四十九声惨叫。那惨叫声尖锐而又凄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开始渗出黑血,那些黑血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生死簿,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选一个吧。”鬼差掀开官帽,那腐烂的猪脸突然变成了搭档老陈的模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戏谑,“用你女儿的命换二十年阳寿,或者......”他双手猛地撕开左胸,露出里面妹妹被囚禁在蜡烛阵中的画面。妹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她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蜡烛阵,试图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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