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大牢最深处的水牢里,祁淮予被浸泡在齐腰深的污水中,手腕粗的铁链将他的四肢牢牢锁在石壁上。月光从狭小的气窗透进来,照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膛上——那是昨日周刺史用烙铁留下的"弑师"二字。
"咯吱——"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周刺史提着灯笼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蒙面黑衣人。
"殿下让我最后问你一次。"周刺史用靴尖挑起祁淮予的下巴,"灵隐寺地宫的机关图,你藏在哪里?"
祁淮予缓缓抬头,凌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周大人...凑近些..."
周刺史皱眉,却还是俯下身。
"噗——"
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水喷在周刺史脸上。祁淮予嘶哑地大笑:"告诉二殿下...没有我...他永远找不到那批龙息箭!"
"找死!"周刺史暴怒,抽出佩刀就要砍下——
"且慢。"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柳如晦手持二皇子手令缓步走近,身后跟着四名黑衣死士。月光照在他腰间悬挂的鎏金香囊上,散发出淡淡的沉水香。
"殿下有令,带他走。"
周刺史脸色大变:"柳先生!这不合规矩!朝廷已经——"
"嘘..."柳如晦将一枚金印按在周刺史掌心,压低声音:"北境大军还缺个监军,殿下说...周大人很合适。"
周刺史的瞳孔骤然收缩,贪婪地攥紧了金印。他转身对狱卒喝道:"今夜死囚祁淮予畏罪自尽,尸体扔去乱葬岗!"
三更的梆子声回荡在空荡的街道上。
辛久薇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独自走在回府的小路上。连日的军需调度让她疲惫不堪,但想到北境将士能早日收到粮草,她又加快了脚步。夜雨打湿了她的裙摆,青石板路上映着摇曳的灯笼光。
"沙沙——"
拐过巷角时,她忽然停住脚步。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是祁淮予惯用的熏香!
她立刻去摸袖中的匕首,却听到头顶瓦片轻响。抬头瞬间,一张浸了迷药的手帕猛地捂住她的口鼻!
"唔——!"
她剧烈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臂上抓出深深血痕。朦胧中看到祁淮予狰狞的脸在眼前放大:"薇妹妹,你以为赢定了?"
后颈传来剧痛,她彻底陷入黑暗。
刺鼻的甜香将辛久薇呛醒。
她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一张雕花大床上,手腕和脚踝都扣着精钢镣铐。身上的外衫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半透明的纱衣,领口大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醒了?"
祁淮予坐在床边,正用沾了酒的帕子擦拭她颈间的伤口。他换了一身月白长衫,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唯有眼底翻涌的疯狂出卖了他。
"你..."辛久薇一开口就发现嗓音沙哑得可怕,喉咙里像烧着一团火。更可怕的是,她感到一股异样的燥热从小腹升起。
祁淮予轻笑:"喜欢我特制的'春宵度'吗?"他俯身在她耳边吐气,"前世你求着我宠幸你,这一世...我成全你。"
辛久薇猛地挣动铁链:"畜生!朝廷正在通缉——"
"通缉?"祁淮予突然掐住她下巴,"二殿下已经给我安排了新身份。"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肢,"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我的正头娘子,谁还敢说什么?"
"呸!"辛久薇狠狠啐在他脸上,"你也配?!"
祁淮予不怒反笑,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的唾沫:"还记得前世吗?你跪着求我多看你一眼..."他忽然撕开她的衣领,"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冰冷的空气激得辛久薇浑身发抖,但更让她恐惧的是体内翻涌的热流。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祁淮予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闻到了吗..."辛久薇喘息着,"苦杏仁的味道..."
祁淮予猛地后撤,打翻了烛台。
火苗窜上纱帐,瞬间映红了他惨白的脸:"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从你...碰到我开始..."辛久薇盯着他逐渐发青的指甲,"袖箭上的'七日腐'...沾肤即入..."
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柳如晦带着死士破门而入:"走水了!快救——"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见祁淮予疯狂抓挠着自己的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渗出黑血:"解药!给我解药!"
辛久薇趁机用藏在舌下的薄铁片撬开腕锁。这是萧珣临行前教她的法子——铁片浸了麻药,此刻她整条舌头都已麻木,却成功解开了右手镣铐。
"拦住她!"柳如晦厉喝。
两名死士持刀扑来。辛久薇抓起燃烧的帷帐甩向他们,同时滚下床榻。火势瞬间蔓延,将她和追兵隔在火海两端。
祁淮予在火光中癫狂大笑:"你以为这就完了?灵隐寺下面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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