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愕然:“取箭?此时此刻,到何处去取?”他隐隐感觉到,孔明周围的“气”场似乎与这正在生成的大雾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仿佛这雾便是因他而生一般。
孔明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莫测:“子敬休要多问,随我前去便知。”说罢,他一挥羽扇,沉声道:“启航!”
二十只战船被粗大的铁索悄然相连,如一条水上巨蟒,在孔明的指挥下,船头向西,船尾朝东,乘着夜色与渐浓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径直朝着北岸曹军水寨方向进发。
此时,江面上大雾已然弥漫开来,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幕布,遮蔽了星月,吞噬了远近的景物。长江之中,雾气更显浓重,水天一色,咫尺之间难辨人影,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微弱声音在死寂中回荡。这雾,并非寻常水汽凝结,其中似乎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似是孔明“道家玄功”引动的结果,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怨煞”之气从江底深处丝丝缕缕地渗入其中,使得这雾气更添了几分诡异与阴寒。
孔明却怡然不惧,反而催促船队加速前进。果然是弥天大雾,不见天日!古时便有大能者作《大雾垂江赋》以记此等奇景,言道:
“大哉长江!……(此处沿用原文赋文,不再赘述,以渲染气氛,但可想象这赋文中的鬼神异类,在此刻的黑暗设定下,或许并非虚指,而是真实潜藏于这浓雾与江水之中的存在,被孔明的‘术’所惊动,或为他所用。)……乃能中隐毒蛇,因之而为瘴疠;内藏妖魅,凭之而为祸害。降疾厄于人间,起风尘于塞外。小民遇之夭伤,大人观之感慨。盖将返元气于洪荒,混天地为大块。”
这赋文在此刻读来,更添几分阴森与不祥。鲁肃只觉得周身寒毛倒竖,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战争的理解,进入了某种未知的领域。
当夜五更时分,船队已悄然逼近曹操水军大寨。浓雾之中,隐约可见曹军水寨连绵的轮廓,以及无数战船那狰狞的剪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孔明当即下令,将二十只战船头西尾东,一字排开,如同在曹军寨前布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随即,他眼中精光一闪,沉声喝道:“擂鼓!呐喊!”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骤然在死寂的江面上炸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三十名精壮士卒,运足了“气”,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那声音在浓雾中回荡、放大,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趁雾奇袭。
鲁肃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调:“先生!曹军倘若倾巢而出,我等这点人手,岂不是自投罗网,死无葬身之地?”他能感觉到,对岸曹营中无数道警惕甚至饱含杀“意”的“气”息瞬间被惊动。
孔明却抚须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等规模的“借势”与“易象”,对他“心神”的消耗亦是巨大的。他朗声道:“子敬放心!吾料曹操生性多疑,其‘霸者之意’虽强,却也因此更为谨慎。在这等伸手不见五指的重雾之中,他绝不敢轻易出兵反击,唯恐中了埋伏。我等只需在此安坐,把酒言欢,静待雾散日出,便可满载而归。”
再说曹操水军大寨之中,主帅毛玠、于禁二人正自巡查,忽闻江上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不由大惊失色,慌忙飞报中军大帐,禀知曹操。
曹操正拥被而卧,被惊醒后,披衣而起,他那强大的“意”在瞬间便感知到了江上那非同寻常的浓雾以及其中夹杂的混乱“气”息。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传下号令:“传我将令:如此重雾弥漫江面,敌军于此时突然来袭,其行诡秘,必有诈谋!断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其奸计。速调集水军弓弩手,不论虚实,先以乱箭覆盖射之,挫其锐气!”又急派传令兵往旱寨传讯,令张辽、徐晃各率三千精锐弓弩手,携带破甲箭、火箭等特制箭矢,火速赶往江边,协同水寨放箭,务必将来犯之敌射杀于江心。
然而号令尚未传达到各部,毛玠、于禁二人已然心惊胆战,生怕南岸军马趁着浓雾抢滩登陆,冲入水寨,不等调拨,便已急令寨前当值的弓弩手朝着鼓声和呐喊声传来的方向胡乱放箭。箭矢离弦,发出尖锐的啸声,破开浓雾,却如同泥牛入海,不见任何回应,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恐惧。
片刻之后,旱寨的弓弩手亦奉张辽、徐晃之令,冒着寒气赶到江边。一时间,曹军水旱两寨,万余名弓弩手张弓搭箭,也不管目标何在,只听鼓声呐喊,便将如蝗的箭雨朝着江心那模糊的声源处倾泻而去。
“嗖嗖嗖——咻咻咻——”一时间,万箭齐发,箭矢破空之声,如同暴雨倾盆,又似飞蝗过境,密密麻麻地穿透浓雾,直奔孔明船队而来。这箭雨之中,甚至夹杂着一些附着了微弱“破邪符”的特制箭矢,乃是曹军中随军术士所制,专为对付可能的妖法。
孔明在船上听得箭矢破风之声,不惊反喜,他一面命士卒继续擂鼓呐喊,制造更大的声势,一面又指挥船队缓缓调转方向,将船头向东,船尾朝西,以船的另一侧迎向箭雨,确保束草平均受箭。江面上,浓雾翻滚,箭如飞蝗,孔明却气定神闲,与鲁肃在船舱中对酌,谈笑风生,仿佛这漫天箭雨不过是助兴的乐章。他体内的“气”缓缓运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散逸的“煞气”与箭矢的冲击力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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