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状,更是大喜过望,豪情满怀,频频举杯,命左右侍从不断为众将斟酒。酒宴一直持续到半夜时分,众人皆已酒酣耳热,兴致高昂。
曹操乘着酒兴,醉眼朦胧地指向长江南岸,大声笑道:“周瑜、鲁肃那两个黄口孺子,鼠目寸光,不识天时,不知天命,竟敢螳臂当车,与我这百万大军抗衡,简直是自寻死路!如今幸好有江东识时务的俊杰(指黄盖、甘宁等人)暗中来投,愿为我军内应,甘作心腹之患,此乃上天助我成功也!”
谋士荀攸听闻曹操在酒后竟将如此机密之事当众说出,不由得暗暗心惊,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劝阻道:“丞相,军机大事,不可轻言。此处虽然皆是自己人,但隔墙有耳,万一有所泄漏,恐误大事啊!”
曹操却毫不在意,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文若(荀攸字)太过谨慎了!今夜在座诸公,以及侍立吾身旁的近侍卫士,皆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之人,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等肺腑之言,与他们说上一说,又有何妨碍!”他这番话,看似随意,实则亦是在试探与安抚人心,其“意”念微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又转头指向西面的夏口方向,带着几分轻蔑地说道:“至于那刘备、诸葛亮之流,更是可笑至极!区区蝼蚁之力,也敢妄想撼动泰山,阻挡我这席卷天下之大势,何其愚蠢,何其不自量力耶!”
曹操目光扫过帐下众将,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吾今年已有五十四岁了,戎马一生,征战半世。如今若是能一举攻下江南,统一天下,那吾心中便再无遗憾。说起来,昔日那江东名士乔公,曾与吾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吾亦早知其膝下有二女,名曰大乔、小乔,皆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倾国倾城之貌,堪称绝代佳人。只可惜后来造化弄人,她们竟然分别被那孙策小儿与周瑜竖子所娶,真是明珠暗投,令人扼腕!吾近年已在邺城漳水之畔,兴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铜雀高台’。待到吾平定江南之后,便当将这江东二乔一同娶过门来,安置于那铜雀台之上,早晚与她们品茗弈棋,吟诗作赋,以娱暮年。如此,吾平生之愿,便算是心满意足了啊!哈哈哈哈!”
曹操说到此处,想到得意之处,更是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权力和美色的无限向往。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这番言语中,已然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邪念”,这“邪念”甚至引动了他体内某种潜藏的黑暗“气”息微微波动。
唐代诗人杜牧曾有诗咏此事曰:折戟沉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曹操正自得意洋洋,笑谈风月之际,忽然听到一阵乌鸦的聒噪之声,抬头望去,只见数只乌鸦从江北岸边的树林中惊起,嘎嘎怪叫着,朝着南岸方向飞鸣而去,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和不祥。
曹操酒意微醺,眉头一皱,开口问道:“此时已是深夜,月朗星稀,这些乌鸦缘何无故夜鸣,而且是向南而飞?莫非有什么预兆不成?”
左右侍从连忙躬身答道:“启禀丞相,许是这些乌鸦见到今夜月色过于明亮,误以为是天将破晓,故而离巢高飞,四处鸣叫罢了,并非什么异常之兆,丞相不必介怀。”
曹操听了,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追问,又放声大笑起来。此时的曹操,酒已过量,已然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他豪情勃发,猛地站起身来,从身旁侍卫手中取过一杆擦拭得雪亮的长槊(古代一种重型长柄兵器),大步走到船头之上,迎着猎猎江风而立。他先是将杯中剩下的美酒倾倒入波涛滚滚的长江之中,以祭奠这大江之中的无数英魂(亦或是某种安抚水下“异类”的仪式),然后又满满地斟了三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即,他横持长槊,意气风发地对着帐下众将朗声说道:“诸位,我曹孟德手持此槊,曾于乱世之中,力破黄巾百万之众,生擒天下第一勇将吕布,剿灭伪帝袁术,扫平河北枭雄袁绍,更是率领大军,深入大漠塞北,直抵遥远的辽东,可谓是纵横天下,所向披靡!我自认为,此生颇不负大丈夫建功立业之志也!今日面对如此壮丽江山,如此良辰美景,吾心中感慨万千,豪情万丈!吾当即兴作此歌一首,以抒胸怀,还望诸君侧耳细听,与我和之!”
说罢,曹操便立于船头,迎风横槊,放声高歌,其声苍凉雄浑,充满了霸气与睥睨天下的豪情,正是那首流传千古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皎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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