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孔明继续说道:“此乃气机失调,心火攻心之兆。若要医治,必须先用清凉之药,化解体内郁积之火毒,方能见效。”
周瑜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已服用过数剂清热去火的凉药,却全然不见半点效果,反而愈加虚弱。”
孔明胸有成竹地微笑道:“都督此病,病根不在于火,而在于‘气’。寻常凉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依亮之见,必须先调理都督体内紊乱之‘气’机,待到‘气’若通顺调和,则阴阳自能平衡,心火自会消退,呼吸吐纳之间,这病症自然便能痊愈了。”
周瑜听孔明这番话,句句不离“气”字,又联想到自己吐血前所见那诡异景象与孔明平日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暗忖:“这孔明果然是神人!他定是早已看破了我的心事,知道我因何而病!”他心中虽然震惊,但事已至此,为求活命,也顾不得许多了,便故意用言语试探道:“依先生之见,若要顺我这口‘气’,当服用何等神丹妙药,方能见效?”
孔明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莫测,道:“亮手中恰好有一剂灵丹妙方,无需煎熬,立竿见影,便能让都督这口郁结之‘气’,顷刻间通顺无阻。”
周瑜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速速将此妙方授予于我!事在危急,江东安危,系于都督一身,万望先生以大局为重!”
孔明微微颔首,命人取来纸笔,随即屏退左右侍从,只留下鲁肃一人在旁。他从容研墨,提笔蘸饱,在那雪白的宣纸之上,以一种蕴含着特殊“意”念的笔法,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十六个大字:
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写毕,孔明将那纸笺轻轻吹干墨迹,递到周瑜面前,微笑道:“这,便是都督的病源所在了。”
周瑜接过纸笺,定睛一看,只见那十六个字,字字珠玑,如同惊雷一般在他心中炸响!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暗自惊骇道:“这诸葛孔明,真乃鬼神莫测之神人也!他…他竟然早已洞悉了我火攻曹操的全部计策,甚至连我此刻心中最忧虑、最隐秘的那一桩心事,也一语道破!此人智慧之高,远见之深,简直匪夷所思!”他震惊之余,额头上也不由得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事已至此,再作隐瞒已是毫无意义,周瑜索性将心一横,对着孔明苦笑道:“先生真乃神算,瑜这点微末心事,果然瞒不过先生法眼。既然先生已知我病源所在,敢问将用何等神药,才能医治我这‘心病’?如今战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还望先生念在孙刘联盟之谊,即刻赐下良方,救我江东于水火!”
孔明微微一笑,从容说道:“亮虽不才,却也曾于山野之中偶遇一位避世高人,承蒙其不弃,传授了我一部《奇门遁甲天书》,书中载有诸多夺天地造化、呼风唤雨、沟通鬼神之秘术。都督此番火攻大计,万事俱备,所虑者无非是这隆冬时节,江上只有西北风,而无东南风,难以助长火势,反而可能引火烧身。都督若是要借这东南大风,亮倒是可以勉力一试。只需在南屏山之上,建造一座祭坛,名曰‘七星坛’,此坛需高九尺,分为三层,坛下需用一百二十名精壮军士,手持各色旗幡,依照特定方位排列,以为呼应。亮当亲自登上祭坛,开坛作法,虔心祈祷,或许能借来三日三夜的东南大风,以助都督成就这番不世奇功,不知都督以为如何?”
孔明此言,并非虚妄,他所说的“借”,并非凭空捏造,而是要耗费自身大量的“心神”与“精气”,沟通天地间的“风灵”,引动地脉“气”机,甚至可能需要付出某些不为人知的“代价”,方能逆转天时,强求这反季节的东南大风。
周瑜听了孔明这番话,简直是喜出望外,他只觉得胸中那股郁结之气,顿时消散了大半,精神也为之一振,哪里还像个垂危的病人?他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双目炯炯有神,急切地说道:“先生此言当真?休说是借三日三夜的东南大风,便只需能借来一夜强劲的东南大风,我江东大军便足以将曹贼那八十三万水陆联营,烧为一片焦土!只是此事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刻不容缓,不知先生何时可以开坛作法?”
孔明掐指一算,道:“依亮推算,十一月二十日甲子日,乃是良辰吉日,最宜开坛祭风。若是一切顺利,亮当尽力施为,从二十日甲子时开始,一直到二十二日丙寅时风力减弱,应当可以保证东南风不绝。不知此时间,是否能配合都督的用兵计划?”
周瑜闻言,更是大喜过望,当即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哪里还有半分病态?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对着孔明深深一揖,感激涕零地说道:“先生真乃江东救星也!若能功成,瑜必当重谢!”随即,他便立刻传下将令,命心腹将校带领五百名精壮军士,即刻赶往南屏山,依照孔明所绘图纸,日夜赶工,修筑七星坛;另外又挑选了一百二十名身强力壮、行动敏捷的军士,手持各色旗幡,提前演练方位,听候孔明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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