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十三郎带着众人赶到湖畔时,那只雪白的仙鹤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几片染血的羽毛飘落在湖面上,随着波浪轻轻起伏。
琴音幻化的黑雾也已消散,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活活烤焦了一般。
几千兽精围着寒仙湖一起咆哮,一圈圈的涟漪冲向湖中,激起几丈高的浪花。
"分头找!"
杨十三郎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兽精们转动庞大的身躯,耸着一身的肌肉,眨眼间就把湖滩上的青草踩得全翻了白……
"朱玉带人沿东岸搜索,朱临负责西岸。七把叉,你跟我去食神习艺院。"
"习艺院?"七把叉正蹲在湖边捞那些染血的羽毛,闻言差点栽进水里,"杨君司,咱们不是应该去追琴无弦吗?"
杨十三郎从怀中掏出那片在马车店井边发现的鹤羽,羽根处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你看这血迹的颜色。鹤血本应是朱红色,会变成这样只有一种可能——被混入了瑶池琼浆。"
杨十三郎这些日跟七公主朝夕相处,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
"瑶池琼浆?那不是食神府特供的..."杨十三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七把叉突然瞪大眼睛,"杨君司是说,食神府也参与了?"
"未必是参与。"
戴芙蓉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瓶中盛着半透明的液体,"我刚检验过井水,里面确实含有微量琼浆。但奇怪的是..."
她轻轻晃动瓶身,"这琼浆里掺了鹤血,比例却不对,浮着一层油花,更像是...厨余。"
十三郎看《天庭杂记》的时候,戴芙蓉更爱看《天庭诡案》,还喜欢躲在后院工具房里捣鼓瓶瓶罐罐……看来是学有所成。
娄阿鼠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鼻尖上还沾着面粉:"这个我懂!食神府做'仙鹤羹'时,都会先把鹤血放干净,剩下的残血就和刷锅水一起倒掉..."
杨十三郎和戴芙蓉同时转头盯着他,娄阿鼠被看得发毛,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就是以前在食神府帮过厨(应该是进去顺过东西)...…"
"带路。"杨十三郎简短地说。
食神习艺院位于仙鹤寮西北角的饕餮巷,是座五进五出的大庄园。
府门前立着两尊饕餮石像,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一切来客。此时已近午时,府内飘出阵阵香气,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站住!习艺院是食神府所属重地,闲人免进!"守门的两个壮汉手持钢叉,凶神恶煞地拦住了众人。
“不要脸,仙鹤寮方圆三百里所见物品全都是我们杨君司的,金母赏赐的,你们抢占的早,就是你们的啊?”
七把叉举着棺材钉子就要上前理论……杨十三郎拦住了他。只见杨十三郎从袖中取出那块天枢院九重天无阻令牌。
"凭这能进吗?本君司彻查仙鹤失踪案。"
守卫脸色一变,钢叉微微下垂,继而马上又抬起钢叉,"这...君司可有玉帝手谕?"
幸好朱玉他们几个不在,要不然这两个看门汉脑袋已经搬家了。
"手谕在此。"
戴芙蓉突然开口,同时从腰间取出一卷黄绢。守卫刚要接过查看,黄绢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展开一角,露出半个玉玺印记。守卫顿时跪倒在地:"上仙恕罪!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杨十三郎暗暗吃惊,但面上不显。待守卫跑远,他低声问戴芙蓉:"你哪来的玉帝手谕?"
戴芙蓉狡黠一笑:"是七公主给的茶巾,上面有玉帝题诗一首。"
食神很快迎了出来。这是个圆滚滚的中年男子,面团似的脸上堆满笑容,腰间围着一条绣满珍馐的围裙,十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
凭着天字第一灶是玉帝的特灶,天庭天条里有专门条款,禁止所有闲杂人等入内……食神从没想到这么多人会一起闯进门来。
"杨君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食神的声音油腻得能滴出油来,"正好习艺院今日试新菜,大人若不嫌弃..."
"不必。"杨十三郎打断了他的客套,"本官来查仙鹤失踪案。"
食神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大人明鉴,食神府向来遵纪守法,怎会..."
"搜。"杨十三郎懒得与他周旋,直接下令。
食神府顿时鸡飞狗跳。七把叉带着人从前院搜到后院,厨房、仓库、地窖一个不落。
阿鼠负责检查垃圾堆,他捏着鼻子在馊水桶里翻找,竟真发现了几根鹤羽。
"杨君司!"娄阿鼠举着鹤羽跑来,"您看这个!"
杨十三郎接过鹤羽仔细端详。这些羽毛洁白如雪,羽根处却染着淡淡的金色——正是南极仙翁那只坐骑的特征!
食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一定是有人栽赃!"
"是吗?"戴芙蓉突然指向后院一角,"那这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后院角落里立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上盖着黑布。朱临上前一把扯开黑布,笼中赫然关着三只通体雪白的仙鹤!它们脚上拴着精链,见到阳光后发出凄厉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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