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怎么还穿这么多?”
“到时候积了热,便不好去山上玩了……你打算去找你表姑姑么?我听说她如今就在黄山上,你若是去找她,爹爹倒也更放心些。”
父亲这是在点自己么?想要自己及时收手?刘姣安终于只是点点头:“昨夜有些风,女儿担心受寒,这便多穿了些,不想今日却是艳阳高照。”
“嗯,也好……你如今年纪也大了,自己也能知冷知热,身边还有个清淼,为父倒也不用过分担心你了。”刘父没有在说什么,目光也从那明显有些鼓鼓囊囊的袖口收了回来。
“刚才出去那人你看见了么?”
“什么人?”果然三恒是说了什么的,刘姣安心中一紧,把问题抛回给了父亲,“看起来有些眼熟,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是谁,是刘家原来的人么?”
“此番回来,许多旧人的面都不见了。”
刘姣安是聪明的,就像是母亲那样聪明。
不然当年还倜傥风流的少年郎也不会真心的爱上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
“三恒,来找我问何时能回来刘府,说是他双亲年纪大了,不忍放双亲独自在府里做工,一个人在你阿娘留下来的小院里待着也觉得无趣,想要回来刘府。”
“我说这件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毕竟那小院和茶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总归应该有人打理,三恒在那边待久了,处理起来也更得心应手些。”
刘青显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发发现女儿有什么额外的心思,只是一件件的和女儿安排着。
“爹爹,若是三恒想要回来便回来吧,这些年的情分,我回来原本也该把他带回来才是。”
“也好,他也能帮衬清淼一二……若是你将来再嫁,他们二人能合适,一同成婚,也算是一桩美谈。”
清淼可不会喜欢三恒,刘姣安心中如是想着:三恒和父亲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易?此番回来,真的仅仅是为了陪伴父母么?
“好了,你去休息罢,小院和茶山那边为父再想想办法。”
“既然你也愿意让三恒回来,便也不算为父自作主张了。”刘父又站起身来,把刚才那只匣子双手捧着交到了刘姣安的手里,“爹爹当初和你阿娘说过,我刘青显这一辈子都会对女儿好。”
“姣安儿……若是爹爹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要同爹爹说,要原谅爹爹。”
匣子拿在手里,不轻也不重,可刘姣安就是觉得沉甸甸的。或许因为里面装着的是爹爹和阿娘曾经的岁月和爱意——鬼使神差的在父亲注视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刘姣安端着匣子退出了刘青显的书房。
一路上,刘姣安并没有忙着打开匣子,直到稳稳的把匣子放在梳妆镜前,清淼也已经带着好奇凑过来。
“小姐,这是……”
“爹爹和娘亲的信。”
打开来,匣子里的纸分明要比那日的更古旧。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如同擂鼓一样跳动起来——父亲还是知道了。
父亲分明是知道了,才特意把匣子里的东西换掉了。
如果自己按下不表,那父亲会念在父女之情不再追究自己,如果自己还要继续下去,恐怕……
“小姐,怎么了?”自家小姐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清淼看得出小姐回来时步态都是轻盈的,为何现在又不一样了?甚至比小姐离开屋子去见老爷的时候还要差?
额头上薄薄的一层冷汗,扑了脂粉还泛白的脸,清淼看进眼里,一下子就慌了神:“小姐,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清淼,小姐?”
事到如今,父亲个匣子被自己看了个正着,匣子里的东西又不翼而飞,知道自己此行回来另有所图的父亲,还会做得到当初母亲说给自己听的话么?
“清淼,我有些不舒服,你去给我倒一杯热茶来罢。”刘姣安想要缓一缓,一杯香茗平日里是品雅,如今便发挥一下那一点点药用,顺顺气,也能让刘姣安静下来,理一理思绪。
“好的小姐。”
清淼虽然担心,却也不想给刘姣安继续添乱,带着担心看了一眼刘姣安之后,便侧过身去开始沏茶。
自己应该怎么办?匣子里原本的东西又去了哪里?在三恒那里么?三恒又和父亲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盘亘在刘姣安的脑海里,一盏清茶也难以洗刷得下去。
平白的,刘姣安在今日的茶里喝出了一丝血腥味,淡淡的,却在唇齿之间不断绵延。
“小姐,有什么事清淼都会陪着小姐的,小姐不要愁,什么是都会过去的。”
有些仓惶的放下杯子,刘姣安毫无停顿的开口接过了清淼的话:“如果我说,你家的事我知道根源在哪里呢?”
“小姐?”清淼也不是个傻的,联系起刘姣安刚才的神色,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支吾着张口,“小姐,是……是人为么?”
“我想算是一件人祸。”
“却不是当初被朝廷下狱问罪的那群人。”刚才那一杯热茶没能催散烦闷,却浇灭了刘姣安心中刚才燃起那份暖意,“而是现在还活着的人,还活的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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