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雾未散。当帝洛川抬手替冥渊整理歪斜的发冠时,一道惊喝撕破庭院的宁静。
"你是魔族!"大长老白发倒竖,干枯的手指直指帝洛川,浑浊的瞳孔因暴怒泛起血丝。随着这声暴喝,数十名白家子弟从廊下、树梢窜出,各色法器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冥渊几乎是本能地旋身挡在帝洛川身前,幽冥之力在周身翻涌,暗紫色纹路顺着脖颈蔓延至眼角:"谁敢动他!"话音未落,两道身影裹挟着劲风落下——老族长的青铜拐杖重重杵地,震得青砖开裂,老祖母则张开布满神纹的结界,将少年牢牢护在身后。
"族长!这冥渊勾结魔族!"大长老踉跄着上前,宽大的袖袍扫落石桌上的茶盏,"凤凰是高洁纯圣的灵兽,怎能容忍魔族玷污这方净土!"
林泽轩突然踏出半步,璀璨的神纹自他周身迸发,圣洁的光芒与帝洛川的魔气在空中碰撞出绚烂的火花:"我是神族。"他声音如洪钟,震得众人耳中嗡鸣,"能与魔族并肩,足以证明,并非所有魔族皆是恶人!"
大长老面色骤变,指着林泽轩的手不住颤抖:"你...你定是神族叛徒!等神尊知晓此事,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冥渊闻言嗤笑出声,目光扫过众人震惊又愤怒的面容。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心想:神尊不就站在你们面前吗?若知晓自己斥责的"叛徒",竟是神界至高无上的主宰,不知这老顽固会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剑拔弩张之际,冥渊的神识如丝线般缠上帝洛川与林泽轩的灵台:“不要暴露自己是魔尊和神尊的身份。”他直视着大长老涨红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我会证明神魔两界会和平的。”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嗤笑,尾音带着几分玩味,“实在不行……那你去神族找神尊去啊?”
“你……你……”大长老被噎得说不出话,手中法器因颤抖发出刺耳的嗡鸣。
老族长的青铜拐杖重重砸在地面,震颤的余波掀翻周围弟子的衣角:“冥渊是以后的家主,我看谁敢对未来家主无礼!”老祖母则将冥渊往身后又拉了拉,周身泛起柔和的结界光芒,与大长老一方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魔族和神族怎么可能和平?”大长老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
冥渊却突然抬手,掌心亮起淡紫色的纹路,与林泽轩指尖流转的神纹遥相呼应:“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忘了几年前天变异象现世,天降祥瑞,代表着神魔两族和平契约的达成吗?”他故意加重“和平契约”四个字,余光瞥见帝洛川唇角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场所谓的“契约”,正是由魔尊与神尊亲手促成。
大长老的面皮涨成猪肝色,突然指向冥渊腰间玉佩:"那不过是传说!你凭什么证明和你有关?白家向来与神族交好,怎可容魔族在族中放肆!"他一挥衣袖,身后白家子弟的法器齐齐迸发出刺目光芒,剑阵在空中勾勒出凤凰图腾。
就在剑势即将落下时,帝洛川周身魔气暴涨,黑色锁链如灵蛇般缠绕住最近的长剑。林泽轩指尖轻点,神纹化作防护罩将三人笼罩,圣洁的光芒与魔气碰撞,在半空炸开刺目火花。老族长猛地跺脚,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震得众人身形不稳:"都给我住手!"
"爷爷!这是关乎白家清誉的大事!"大长老梗着脖子不肯退让。老祖母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疤:"当年圣魂殿突袭,若不是魔将舍命相救,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神魔之分,从来不在血脉!"
冥渊趁机闪身而出,幽冥之力凝聚成巨大的契约卷轴虚影。卷轴上的烫金符文正是当年神魔两族签订契约时的古老文字,随着他法诀变幻,虚影中竟浮现出帝洛川与林泽轩化作魔尊、神尊的模糊身影。"看见这契约了吗?"冥渊冷笑,"和平从来不是空谈——而你们,才是固步自封的蠢货!"
大长老望着虚影中若隐若现的魔尊神纹,突然瞳孔骤缩。他踉跄后退几步,法器当啷落地:"这不可能...契约明明已经..."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老族长不知何时已经抽出腰间软剑,剑锋直指他咽喉:"冥渊说的,就是白家未来的规矩。再有异议——"剑刃抵住皮肉,"就先过我这关!"
庭院陷入死寂,唯有凤凰在云端发出清越长鸣。林泽轩悄悄用神识传音:"阿渊,方才那契约虚影..."帝洛川勾唇轻笑,魔气化作藤蔓缠上冥渊手腕:"倒是会投机取巧。"冥渊挑眉,反手握住那道魔气:"先过了这关再说——毕竟,有些秘密,还不到揭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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