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木格窗棂,在铁匠铺的泥地上投下细碎光斑。陆沉握着磨石擦拭铁锤,昨夜与女鬼交手的虎口淤青还在隐隐作痛,腕间的幽蓝纹路却已淡得只剩浅灰——系统提示"冥府能量自动恢复中",此刻数值显示35/50。
"哥,镇东头好多人围在李员外家。"陆雪端着菜粥进来,围裙上沾着新打的补丁,"王婶说他家昨晚遭了劫,连狗都没剩一只。"
铁砧上的铁块"当啷"滚落。陆沉想起昨夜地动时的银纹,想起女鬼消失前发出的尖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摘下牛皮护腕,将铁锤别在腰间:"你在家待着,我去看看。"
太平镇的青石板路上挤满了议论纷纷的百姓。李员外家朱漆大门敞开,血腥味混着晨露的潮气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屠宰场里堆积数日的腐肉,夹杂着铁锈般的腥甜。陆沉挤进前院,看见满地都是焦黑的爪印,每一道痕迹都深深刻入青砖,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曾在此疯狂撕扯。厢房檐角挂着半片残破的符纸,朱砂字迹已被夜露洇开,像干涸的血泪。
"都让让!巡城卫办案!"皂隶的铜锣声响起时,陆沉已经蹲在尸体旁边。死者是李员外的次子,咽喉处有三个指洞,伤口边缘的皮肤向外翻卷,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某种剧毒侵蚀。更骇人的是,他的眼眶空洞洞的,眼球不翼而飞,只留下两个漆黑的窟窿,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东西。
陆沉想起系统解锁的"黄泉鬼瞳",悄悄运转能量,右眼顿时泛起微光。视野中的尸体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网格,心口位置有个暗红光点在跳动,像是某种活物在胸腔内蠕动。他顺着光点看去,发现死者掌心紧攥着半张符咒,黄纸边缘画着扭曲的血手印——那是《妖鬼图鉴》里记载的"引魂咒",专门用于操控低阶怨灵。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符咒上的血迹尚未完全干透,仍在缓缓蠕动,如同有生命般试图爬回尸体体内。
"陆铁匠?"巡城卫百户陈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在这儿?"
陆沉迅速收敛目光,将符咒塞进袖口:"听见动静过来瞧瞧,陈大哥,这怕是妖鬼做的案子。"他压低声音,"您看这伤口,寻常劫匪可没这爪子。"
陈武脸色凝重地点头,突然瞥见院角的狗尸——那具尸体已经不成形状,像是被某种巨力生生撕碎,内脏散落一地,肠子被拖出数尺远,在青石板上画出一道暗红的轨迹。陈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去把城隍庙的张道长请来,再封锁全镇路口。"他拍了拍陆沉肩膀,"劳烦你帮着查看其他尸体,我信得过你的眼力。"
后宅的景象更加惨烈。李员外夫妇倒在卧榻上,脖颈处的齿痕深可见骨,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烈火灼烧过。床边的铜镜裂成碎片,镜面残留着模糊的血手印,那些手印的指节异常修长,指尖还带着弯钩般的黑色指甲。陆沉用鬼瞳扫描,发现每个血手印中心都有极小的符文,像某种定位标记,更可怕的是,那些符文正在缓慢地吸收周围的血气,逐渐变得鲜红刺目。
"所有尸体伤口都在要害,妖鬼作案手法很专业。"他向陈武汇报时,余光扫到后院角门处的泥土上,有串朝向镇外的湿脚印,脚尖部分带着暗红色的拖痕,每一步都深陷泥土,仿佛踩出脚印的东西重逾千斤。
黄昏时分,陆沉跟着脚印追到镇西的废弃城隍庙。断壁残垣间长满荒草,那些草叶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在风中摇曳时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庙门匾额"镇邪"二字已剥落大半,门槛上积着厚厚的香灰,却在中央位置露出新鲜的踩踏痕迹,灰烬中混着几片黑色的指甲碎片。
他摸了摸腰间的铁锤,掌心沁出冷汗。系统界面在右眼浮现,能量值45/50,足够维持鬼瞳十分钟。推开庙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千百具尸体在密闭空间里腐烂发酵,混合着某种刺鼻的硫磺气息。神像基座上摆着七具动物尸体,每一具都被开膛破肚,鲜血顺着裂缝渗入地下,在青砖上汇成诡异的七星图案。那些血液并非暗红,而是泛着诡异的幽绿色,在暮色中微微发光。
"吼——"
石灯笼后传来低哑的咆哮,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阴影中走出个浑身缠着绷带的身影,绷带早已被血污浸透,呈现出黑褐色。绷带缝隙间露出青紫色皮肤,上面布满了蠕动的蛆虫。胸口赫然印着与李员外家相同的血手印,那手印下的皮肉正在缓慢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陆沉瞳孔骤缩,这是《妖鬼图鉴》里记载的"千年血尸",靠吞噬生魂维持形体。更可怕的是,血尸的头部绷带已经脱落,露出一张半腐烂的脸——左半边还保留着人形,右半边却只剩下森森白骨,裸露的牙床间垂着一条猩红的长舌,舌尖分叉,如同毒蛇的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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