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再叫太医速来!"裴秀急声吩咐,一边用斗篷将曹髦裹紧。他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心如刀绞:堂堂魏国宗室,竟被折磨至此!
太医很快赶到,为兄弟二人诊治。当看到曹启背上那纵横交错的鞭痕时,裴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一块好肉!而曹髦的情况更令人揪心,长期挨饿受冻让这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使君放心,"太医包扎完毕后禀报道,"两位公子虽伤势严重,但都是皮肉之苦,好生调养半月便可痊愈。"
裴秀这才稍稍安心,立即着手安排照料事宜。他命人每日精心更换药敷,准备最滋补的膳食,还时常亲自坐在床边给两位公子读书解闷。每当看到曹髦因为听到有趣的故事而露出天真的笑容时,裴秀就觉得心头一暖。
曹启醒来后,起初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眼神中透着警惕和敌意。直到确认弟弟安然无恙,被照顾得很好,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有一次,裴秀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曹启轻轻抚摸着熟睡中弟弟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大公子,"裴秀轻声道,"该换药了。"
曹启抬头看他,这次眼神中少了戒备,多了几分感激。他低声道:"多谢裴公相救之恩。"
裴秀摇摇头:"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他小心地为曹启换药,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忍不住问道:"大公子可还记得是何人所为?"
曹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却只是摇摇头,不肯多说。裴秀明白他心中苦楚,也不再多问,只是更加用心地照料这对可怜的兄弟。
半个月后的清晨,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曹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站在弟弟身后,小心翼翼地用木梳梳理着曹髦细软的发丝。
"哥哥,轻一点..."曹髦缩了缩脖子,声音软软的。
"弄疼你了?"曹启立即放轻了动作,心疼地问道。他望着铜镜中弟弟日渐红润的小脸,想起半个月前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眼眶又有些发热。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裴秀走了进来。看到兄弟二人气色好了许多,他连日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两位公子今日气色不错。"
曹启连忙转身行礼,却被裴秀制止:"大公子不必多礼。"裴秀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流连,温声道:"大将军命我来接你们回洛阳。从今往后,你们就住在大将军府,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了。"
这句话像一道阳光,瞬间照亮了曹启灰暗的心房。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拉着弟弟就要跪下磕头:"多谢裴公救命之恩!"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裴秀急忙上前扶住:"使不得!使不得!"
曹启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我们...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吗?"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
站在一旁的曹髦仰起小脸,怯生生地拽了拽裴秀的衣角:"以后...以后不用再挨打了吗?"孩子天真的问题让裴秀心头一酸。
他蹲下身,轻轻擦去曹髦脸上的泪水,郑重地说:"不会了,我向你们保证。"看着孩子将信将疑的眼神,他又补充道:"大将军特意嘱咐,要给你们准备最好的房间,还有专门的老师教你们读书。"
启程那天,春风和煦。兄弟俩站在马车前,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充满噩梦的东海王府。曹启紧紧握着弟弟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百感交集。这座府邸承载了太多痛苦的记忆,但此刻,他眼中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哥哥,我们要去洛阳了吗?"曹髦仰头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嗯,去洛阳。"曹启点点头,声音轻快了许多,"听说那里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裴秀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心中感慨万千。他注意到曹启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但目光扫过王府时,身体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两位公子,该启程了。"裴秀轻声提醒。
当马车缓缓驶离元城时,曹髦迫不及待地趴到车窗边。沿途初春的景色让他目不暇接:田野里嫩绿的新芽,路边绽放的野花,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这一切都让这个长期被囚禁的孩子感到新奇。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想要抓住从窗外掠过的柳枝,第一次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慢点,别摔着了。"曹启连忙扶住弟弟的腰,脸上也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裴秀望着这对劫后余生的兄弟,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他们平安送到大将军手中。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的开始。阳光透过车帘洒进来,照在两个孩子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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