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东城区十字路口的沥青路面,倒映在积水中的红绿灯诡异地跳动着。孙兑秋的无人机在雨幕中划出S型轨迹,社恐徒弟的电子音都在发抖:"师父...交通灯在指挥车辆拼出'宇'字最后一横!"
我抹开脸上的雨水,看着三十米外的保时捷正被绿灯逼着倒车。轮胎摩擦声里混着昭和军歌的变调,像生锈的留声机在播放死亡唱片。李雪突然按住我的婚戒,旗袍下渗出的血丝在雨中绽放成梅花:"阿冲,戌时三刻,鬼门移位。"
"坎山!兑秋!"我甩出铜钱钉入窨井盖,"布九星锁魂阵!"四弟子郑坎山扛着绝缘斧冲进车流,改装斧柄喷出朱砂烟雾。孙兑秋的无人机撒下磷粉,雨帘中浮现出北斗九星的光轨。
吴妙言突然把平板摔在积水里,毒舌少女的骂声比雷声还响:"老古董!这些车在给阴兵铺红毯!"她后颈的梅花纹路泛着蓝光,屏幕碎渣里浮出昭和十二年的东京街景。
赵乾一嚼着辣条挤过来,胖手在罗盘上掐算:"师父,东南巽位有檀香味!"他西装口袋里掉出的电费单被雨水打湿,"梅津観之介"的签名正渗出墨绿汁液。我猛然想起三年前处理过的新宿凶宅案,那个穿军装的怨灵腰间也挂着"梅津"家纹。
"师父看这个!"王离火突然扯开衣领,叛逆少年胸前的雷击木吊坠正在发烫。他改装过的项链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变电站里发现的日记本内页。和服女子嘴角的痣,与吴妙言鼻尖的朱砂痣完全重合。
陈艮川的符箓毛笔突然自燃,哑巴画师焦急地在车窗上画出卍字纹。周巽林的口吃奇迹般痊愈:"师、师父!阴兵在搬...搬电台!"二弟子通灵的眼睛映出常人看不见的景象:柏油路面下,半透明的士兵正抬着昭和年代的无线电设备列队行进。
李雪的古琴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她撕开染血的旗袍下摆,露出腿上的北斗七星图:"阿冲,七杀当空!"琴弦崩断的刹那,十字路口所有红绿灯同时爆出青白色电弧。
"天地玄宗!"我咬破指尖在家传罗经上画出血符。罗盘中央的通阴符咒开始旋转,阴风裹着檀香味扑面而来。孙兑秋的无人机突然失控,镜头里闪过穿和服的女子虚影。
"小心!"郑坎山抡起斧头劈开飞来的路灯杆。铁柱断口处渗出墨绿色液体,落地竟化作密密麻麻的日文电报码。吴妙言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泡泡糖里裹着半枚昭和铜钱。
赵乾一突然把整包辣条塞进嘴里,胖脸涨得通红:"师父!辣...辣条镇不住啦!"他油腻的西装内袋飞出几十张电费单,每一张的户名都在雨中扭曲成"梅津観之介"。
"离火!巽林!"我甩出三枚五帝钱钉住三个路口,"布三才困灵局!"王离火将雷击木吊坠抛向空中,叛逆少年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周巽林抛洒的朱砂糯米在空中组成符咒,与血雾融合成金色牢笼。
陈艮川突然扯开衬衫,哑巴画师胸口纹着的钟馗图开始游走。他用朱砂在掌心画出天蓬尺,对着虚空劈砍。雨幕中传来金属断裂声,昭和军歌突然变成凄厉的惨叫。
"师父!东南!"李雪的古琴弦突然缠住我的手腕。我顺着琴弦指引望去,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正浮现出巨大的"八纮一宇"。每个笔画都由交通灯的光斑组成,血红色的光芒直冲天际。
吴妙言突然跪倒在地,毒舌少女的毒舌第一次结巴:"这...这是..."她后颈的梅花接口迸发蓝光,在雨中投射出穿着昭和军装的男人虚影。那军官左手握着电台麦克风,右手正按在和服女子的肩上——正是日记本照片里的女人。
"梅津観之介!"我掷出家传罗经,通阴符咒在空中展开血色屏障。李雪的古琴突然自动弹奏《广陵散》,琴声所过之处,柏油路面裂开三十八道缝隙——正好对应三年前火灾现场的遇难人数。
郑坎山突然怒吼着劈开地面,绝缘斧砍中的电缆沟里涌出泛着檀香味的黑水。王离火趁机将雷击木插入裂缝,叛逆少年念咒的声音都在发抖:"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黑水中突然伸出无数军装手臂,腐烂的指尖抓着昭和时期的军用电报。赵乾一吓得辣条卡在喉咙,胖手慌乱中扯断西装纽扣——掉出的竟是个刻着菊花纹的铜制烟盒。
"师父!"周巽林突然七窍流血,"他们在...在召唤玉音放送!"二弟子的通灵眼映出恐怖景象:所有阴兵列队朝向皇宫方位,军靴踏着《军舰进行曲》的节奏。柏油路面开始软化,逐渐显露出昭和年代的东京街道。
李雪突然扯断所有琴弦,血珠在空中凝成梅花阵:"阿冲,七步断魂!"我踏着天罡步踩碎七张电费单,每张"梅津観之介"的签名都发出骨骼碎裂声。当第七步落下时,整条街道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交通灯同时熄灭的刹那,穿和服的女子虚影从吴妙言体内分离。毒舌少女瘫软在地,后颈的梅花纹路裂开细缝。女子虚影伸手抚过我的罗经,通阴符咒突然显现出南京城的经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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