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内,灵堂尚未撤去,白幡在风中簌簌作响,好似仍在幽幽呜咽,倾诉着苏家的不幸。
苏老太太刚料理完大儿子苏文城的丧事,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堂屋那张雕花太师椅上。
她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一层灰暗的阴霾笼罩着。
想到苏家如今衰败凄凉的景象,又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变故,苏老太太满心悲戚。
虽说她年轻时育有两子,然而再看如今,膝下却无子孙能够继承苏家产业,这怎能不让她黯然伤怀。
满心无奈与哀愁交织,苏老太太脸上的疲态愈发浓重。
她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道:“刘管家,派去接那丫头的人出发了吗?”
刘管家连忙向前一步,双手交叠在身前,毕恭毕敬地回应:“老夫人,福来前两天就启程了,按照行程估算,我估摸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只是来回的路途遥远,现在到处不安宁,恐怕得过上几日,才能回来了。”
苏老太太轻轻应了一声:“嗯……”
随后缓缓闭上双眼,想到苏家如今的落败,诸多事务无人可托付,未来之路一片迷茫,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遥想多年前,她的二儿子苏文豪还是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然而,命运弄人,在一场残酷的军阀混战中,苏文豪不幸丢了性命,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没能寻回。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苏老太太脆弱的心灵,让她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她强撑着身体,派人给远在南城的大少爷苏文城送去书信。
没过多久,苏文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
可让苏老太太万万没想到的是,跟着大少爷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来自异乡的陌生女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大少爷竟然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将那名女子娶进家门,并且还打算抛下家族产业,带着她前往南城定居生活。
一想到这里,苏老太太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想到自己刚刚痛失一位爱子,如今唯一剩下的大儿子也要离开自己远去他乡,而偌大的家族产业若是无人继承,将来必定会走向衰败没落之路。
于是,无论如何,她都坚决不能同意大少爷与那名女子的婚事,更不可能允许他就此离开家族前往南城。
但苏文城却是铁了心要娶那女子为妻,盛怒之下的苏老太太,竟不顾母子情分,悍然下令让人将苏文城看管起来,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被关起来后,苏文城想尽各种办法逃跑,却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他万念俱灰,每日浑浑噩噩地度日。
很快,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少爷,在这无尽的颓废中很快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憔悴、郁郁寡欢的男子。
苏老太太见他如此痴情,状态又差,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心一软,便派人去打听那女子的下落。
可令人诧异的是,那女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太太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能料到,一年后的一个清晨,刘管家从门口抱进来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送到老太太房里。
在婴儿的襁褓中,苏老太太发现了那女子和大少爷的一张照片,这才知道这小婴儿应该是大少爷的孩子。
老太太深知此事若传扬出去,必定会影响儿子的前程。于是,她当机立断,暗中指使心腹之人将孩子悄悄送走,希望借此斩断这段孽缘。
可谁知,后来几年,苏老太太一直张罗着,托人给苏文城说亲,可都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此后,十几年,苏文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再踏出房门半步。
在前几日,他因常年郁郁寡欢,忧思成疾,含恨离世。
从此,只留下年迈的苏老太太,孤苦伶仃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想到苏家如今这颓败的状况,苏老太太想着苏家不能就此断送在了自己手里,便想到了当年那个被自己偷偷送走的小婴孩。
虽说是个女娃,但是保守传统观念的苏老太太也不再执着,毕竟这孩子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了。
苏老太太算了算时间,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应该也有十几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自那晚以后,婶婶刘氏像是变了个人,再也不敢打骂苏轻轻,而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全然没了往日的凶蛮。
而山洞中那个受伤的男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轻轻想着他既已平安离去,倒也算是好事一桩,便不再为此事萦怀。
就这样过了两天安稳日子,这天下午,天气格外好,叔叔和婶婶在屋里摆弄药材。
这时,就见表弟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叔叔和婶婶见有人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院子里迎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