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四个妇人抬着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全程步履平稳,一点水都没有往外撒。
沈浪本来是扶着栏杆背对着房门站着,听见门响就回头随意的瞥了一眼,就这一眼,沈浪就仿佛被烫了似的连忙收回视线。
原来沈浪回头正好看见四个妇人抬着木桶从他身后经过,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落在了桶上,虽然就一眼,也足以让沈浪看清那桶里的水颜色有些暗红,还隐隐冒着热气,水面上面还飘着很多被泡展了的白色的茉莉干花。
随着妇人的走动,空气中隐隐流动着一阵清幽的茉莉花掺杂着葡萄酒的香味。
沈浪本来挺坦然的,现在忽然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那么大的木桶,冒着热气的水,他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类似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
这明显就是朱七七刚刚在洗澡啊。
沈浪虽然年少,但已经闯荡江湖多年,也算的上是一个老江湖了。
因为赏金猎人这份工作的原因,也因为他自己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原故,他时常深入三教九流。江湖中人很多都放浪形骸,他这么多年也着实见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新鲜事,其中也不乏震撼人心的名场面。
比如有侠士或侠女露天在河里单独沐浴或鸳鸯戏水。
再比如有侠女随意寻一处安静之所更换衣衫。
再再比如一些野鸳鸯在天地自然中繁衍生息。
他曾见过不少有情人在各种意想不到但隐蔽的地方通过多角度热烈鼓掌的方式抒发内心的真挚情感。
甚至这些有情人的配对都花样百出,性别有男有女,人数有多有少,年龄有老有少......
咳,总而言之,他沈浪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他沈浪也是个心志坚定又风光霁月的人。
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区区看到一桶被女孩子用过的洗澡水算什么,完全不会让他的道心起一丝波澜。
但今天,看到朱七七的洗澡水后,沈浪不自在了。
同其他的江湖人士一样,沈浪在与人相处过程中很多时候是不太在意男女之分的,普天之下皆 My good brother。
所以在与朱七七的相处中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随意。
虽然对朱七七有些暗藏的情绪,但因为一些前文提到过的原因,沈浪暂时没有想要再要进一步,他觉得维持现状和朱七七以好友相处也不错。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沈浪面对朱七七只是心情愉悦,而不会心猿意马,但此刻看到朱七七的洗澡水,沈浪却突然不自在了,甚至觉得自己多看那桶水一眼都是对朱七七的唐突。
他好像现在才想起他的脑子里其实储存了不少被他刻意不去回想的他与朱七七的亲密瞬间。
比如,一个多月前朱七七那宛如接吻般的渡气,还有雪地里朱七七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沈浪微微抿唇,放空思绪,把刚刚那瞬间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一开,小泥巴走出来招呼他进去。
走进去后,就感觉烧的暖烘烘的屋子里有残留的葡萄酒和茉莉花的味道。
又推门进去,走到内室抬头看向朱七七,不由愣了一下。
原来他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小泥巴和小泥鳅已经伺候着朱七七换好寝衣了。
朱七七此刻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中衣,披着一件白色的毛大衣靠坐在床上,一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东西翻看,另一只手边放着一个算盘时不时的抬手拨拉几下,嘴唇微微蠕动,似乎还是在看账册一类的东西。
一旁小泥鳅拿着几个大帕子和小手炉给她烘头发。
视线往下看,朱七七双腿下垂裤子半卷,露出半截白嫩嫩的小腿和一双小脚丫,小泥巴把沈浪带进来后就又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给朱七七捏脚。
沈浪又开始有点不自在了,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又为了避嫌,他返回外间屋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就开始有点懊恼自己总是这么不见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头脑一热就提出做朱七七的男仆赔罪?自己与朱七七并非两小无猜的情谊,当时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他虽还没加冠,那也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了,而她年岁再小,那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怎么能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呢?
叹了口气,沈浪索性也不想了,他自认风光霁月,虽说对朱七七有所不同,但绝无非分之想,而那朱七七看起来也心怀坦荡,既如此,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呢?
于是沈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后又觉得干等无聊,索性就盘腿坐在榻上开始打坐。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朱七七开口:“现在几时了?”
沈浪闻言睁开眼,见小泥巴道:“戌时六七刻了。”
朱七七皱皱眉:“都快要亥时了?”
然后收起账本册子挥挥手对小泥巴和小泥鳅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一赶路又是一天,你们俩快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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