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现在达不成一致，这事要不暂时搁置，容后再议？”
“我这里有点事情没搞明白，需要请杨厂长指教一下……？”
分管人事和宣传的张副厂长开口，大家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你说！”
杨为民做洗耳恭听状。
“后勤食堂里的人事任命，按理说，食堂主任报上来人员名单，老李那里通过了，我这里也没问题，这事情就算是通过了，怎么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拿到会上来讨论了？”
张副厂长一点没惯着杨为民，这货手伸的太长了，也太快了。
你哪怕干个四五年厂长，积攒点人脉和权威呢？
就这么霸王硬上弓啊？你特么大手一挥我就得听你的？
你以为你算老几？你身后有大领导撑腰？你以为我是野生的不成？
“这以后，咱们的工作是不是都要拿到厂领导班子会议上说一嘴才算作数啊？”
杨为民一听，坏了，好像惹众怒了？
抬眼四顾，看热闹的、不屑一顾的、低头研究茶杯的、抬头看灯的，就是没人看他。
“呵呵，老张批判的是，也是我这工作太心急了，主要我不是考虑着小灶厨师这一块非常重要么，关乎着上级领导和兄弟的单位对我们的第一印象啊！”
这年头，吃的不好，别的活都白干。
因为吃重要，所以更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好拿捏其他人……
“杨厂长这话我认同，但是吧，这行与不行也不是随口一说就能定的吧？”
张副厂长的话，点到为止，自然有旁人接着这出戏继续往下唱！
这时候聂副厂长也开口了。
“老杨既然如此推荐这个何雨柱，说明他一定是非常有水平的，否则老杨不可能推荐……总不能说是他蒙蔽了咱们杨厂长吧？
但是，老李既然觉得李青山可以，不如就比一下，咱们几个正好也做一回评委，对于厂里的大师傅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么！”
杨为民听着这些话，越听越不对劲。
这个李青山难道水平真的可以？
这几个人的意思几乎都摆明了，要是自己极力推荐的人不行，就说明自己眼光有问题。
容易受人蒙蔽，以后就别特么开口了呗？
杨为民心里有点打鼓，可是这时候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
再一想两人的履历，顿时放心不少。
何雨柱水平再怎么差劲，那也是科班出身，从小就开始学厨。
峨眉酒家学过的川菜，他亲爹以前还是轧钢厂的主厨兼食堂副主任，这家学渊源还用说……？
反观李青山，56年春节前才进的轧钢厂，三四月份拜师陈德昌。
满打满算才学了一年不到，难不成还能是天纵奇才？
就算是天纵奇才，那也得走完流程再学厨啊！考验期过了么？就想上灶台？
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杨为民扑通乱跳的心顿时平静不少。
“好，那就比一比！就定在明天中午吧！”
眼看着杨为民答应下来，几个副厂长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这个可以，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安排下去，明天早上同时通知他们两个，再把中午的大锅菜安排别人做……”
听了李怀德的话，杨为民有点奇怪，为什么要明天一早安排？
不过这是小事，他也没往心里去。
……
厂里高层领导之间的龃龉，不是李青河他们该关心的事情，
中午，二食堂的小包间，围着一圈坐了不少人。
食堂的唐主任、二食堂一些跟陈德昌关系好的，包括李来福和李青河都坐在了这里。
李怀德特意批了点食材，李青山掌勺，给陈德昌做了一桌菜。
“陈师傅，你这一走，我真是失了左右手啊！”
唐主任举起酒杯，跟陈德昌碰了一个。
“主任您抬举了，这三年，还得多亏您照顾呢！我敬你！”
说着，陈德昌举杯干了。
唐主任也不磨叽，举杯一仰脖子也给干了。
“老陈啊，你也别怪我，按说以你的厨艺和级别，这二食堂空置的食堂副主任早就该是你的了……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厂情况特殊，你又是娄振华请来厂里的人，我是真没办法……”
陈德昌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不说这个，都要走了，说这个伤感情……”
又抬头看了看唐主任，再看看李青山。
“我这情况我能理解，青山以后不会跟我一样吧？”
“那不能，就算我同意，咱们青河科长也不能同意！”
李青河一听，怎么还有我事呢？
“唐主任，您这话说的我都无地自容了，我大哥这边还得靠您照顾，来我干了，你随意！”
唐主任怎么可能随意？陪着干了一杯。
曲终人散场，陈德昌也正式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
从娄半城时代进入轧钢厂，在这里待了快十四年了，各种私人物品一大堆，不过前些天已经陆续的带走了不少。
剩下的，李青山借了辆自行车，把陈德昌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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