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教我琴的荷兰人师傅在丹拉克大街面对面比试,看谁的听众多,谁的帽子里钱多。结果我半个小时挣了200欧,我那个师傅才30多个硬币。哈哈,哈,有意思。”泰森说得高兴,笑得开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屋子里却又沉寂下来。是啊,后世往事不要再提,会勾起无限回忆,会引出无比惆怅。
公元2001年4月,柴子进胸佩大红花站在主席台前接受总装部嘉奖,他参与A200火箭炮的研制工作,立了大功,被授予二等勋章和五一劳动奖章。射程达350公里,射程内误差小于10米,精度与近程导弹相媲美的A200远火研制成功是他事业达到巅峰的标志。那时的他才35岁,正当英年!
潇洒定定神,笑着打破沉寂,“没想到我们中间多才多艺的文艺积极分子还挺多。”
胶皮含情脉脉向钳工,“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口琴吹那么好。”
钳工低头耳语,“不知道你吹箫的本事好不好?”
“我警告你,以后少跟曹少混。”
曹少听见胶皮说他名字,问:“什么啊?”
钳工说,“你也表演个节目。”
谷子来劲了,“大哥也来一个。”
“哈哈,就当婚庆上新人才艺展示。”曹少不推辞,把本事抖出来,“新郎官给你们唱个黄梅戏。”
钳工拍手叫好,“夫妻双双把家还,好听。”
切!满工对唱,烂大街的段子显不出曹某人的本事。
曹少小时候在胶皮家里跟着胶皮的老妈唱了成千上万遍的黄梅戏《小辞店》选段《对花》,不夸张地说:烂熟于胸。“胶皮,来,联袂出演小辞店《对花》。”
胶皮反手虚掩口鼻,羞涩又大方地和曹少一起站到中间。“正式演出前我把背景先向大家交代一下。一多你注意听,你不是向某人打听过我家庭情况吗。我妈妈安徽潜山人,潜山现名天柱山,《孔雀东南飞》的发生地,黄梅戏的发源地,我妈打小是严凤英的超级粉丝小迷妹。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她逃荒到了上海乡下,嫁给了一直讨不到老婆的我老爸,我老爸左眼残废,年轻时烧石灰不慎被烫瞎的。我妈最喜欢看朱时茂丛珊的《牧马人》,看一次哭一次,说电影演的就是她的事。”
泰森指着钳工喊:“老项,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等会儿我给你送来。”
胶皮交腿半蹲竖起兰花指,“郎对花姐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曹少摆pose,手指地上,“发的什么芽。”
俩人配合默契,唱词顺畅不结巴,想必是操练过无数次的。众人大声叫好,唯钳工见自己老婆与别的男人珠联璧合大唱情歌,心头有些复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几分道理哦。
唱歌跳舞这玩意儿最讲究氛围,独角戏唱不起来,而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最是嗨,很容易把人的兴致和情绪哄抬起来。嫉壮怂人胆!喝了一肚子酸醋的钳工便不怕献丑,又是拍手又是跺脚让众人闭嘴听他说话:“我一个川娃子不会川剧,偏就喜欢你们上海的越剧,《十八相送》范派小生虽然唱得不好,也算是范瑞娟老师的铁粉吧。”--“慧芸,会唱《十八相送》不?得是傅全香老师的花旦。”
钳工这回可真是在胶皮跟前露了大脸,难为他之前从来没有谈及自己会吹口琴会唱越剧。如今便是晴天霹雳一声惊雷,你个郫县川娃理工直男竟然还会唱越剧?惊到了!因为胶皮知道钳工绝不是在吹牛,越剧经典剧目《十八相送》或许很多人知道,但能知道范派小生和傅派花旦的绝非等闲之辈。
“越剧是用浙江嵊州话来念唱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四川话更不是四川普通话哦!”胶皮试图提醒钳工越剧是流行于浙江上海的地方性剧种。
“吾晓得滴。刚开始么完全是嵊州口音,后手来到了上海么,吐字发音融入沪语,再后来就越来越趋于越语文读了。”
听到这话胶皮放心了。没认真深入研究过越剧,说不出这么专业的话。胶皮向曹少笑笑,得到了后者鼓励的眼神。
曹少改行当主持人致辞:“上小学时学校文艺演出,你家胶皮和同班女生的《十八相送》连续三年的压轴大戏。”
胶皮再问:“你真的会唱?”
钳工甩了个不存在的水袖,“二胡拉起,板鼓敲起。”
胶皮乐呵呵展了展透明牌的折扇: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钳工:
弟兄二人出门来
门前喜鹊成双对
从来喜鹊报喜讯
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
男女声对唱尼玛就是好听。大家鼓掌,手掌都拍红了。大家跺脚,要把房子震塌。
胶皮:你我鸿雁两分开,问梁兄你家中可有妻房配
钳工:你早知愚兄未婚配,今日相问为何来
胶皮:要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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