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便签上是林婉清从非洲发来的照片:她站在难民营的帐篷前,举着块写着“真相无国界”的木牌,背景里的长颈鹿正探着头,像在偷听。
“这样也好看。”啊玉把便签转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空气里飘着窗外飘来的薰衣草香,淡得恰到好处。
第一个求助电话来自凌晨三点。钟华接起来时,啊玉刚把烤好的吐司放进餐盘。电话那头是个老太太的哭声,说她儿子在顾氏旗下的工地摔断了腿,公司给了笔钱就让签“自愿离职”,现在钢板在腿里发炎,却没人管。
“地址发过来,我们明天过去。”钟华的声音很稳,挂了电话才发现手在抖。啊玉把热牛奶推给她,杯壁上印着两个交叠的影子——那是去年初雪时,他们共饮一杯热红酒留下的。
去工地那天,对方派了个穿西装的男人来阻拦。他挡在办公室门口,语气傲慢:“顾氏都破产了,你们还揪着不放?”
钟华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相册。第一张是老太太儿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腿上缠着渗血的纱布;第二张是工地安全绳的检测报告,日期被篡改过;第三张是啊玉找到的施工日志,记录着“为赶工期,跳过三次安全检查”。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变了。钟华收起手机时,发现啊玉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捏着支录音笔——那是她在真相发布会上遗落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处理完老太太的事,回程的火车上,钟华靠在啊玉肩上打盹。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睫毛的阴影。啊玉翻开手机,最新的相册是昨天拍的:基金办公室的白板前,几个年轻人举着“第一案胜诉”的牌子,笑得比普罗旺斯的向日葵还灿烂。
他突然想起林婉清的短信。上个月她在公益晚宴上获奖,啊玉作为颁奖嘉宾给她递奖杯时,她悄悄说:“你们做的事,比我在非洲种的树还扎实。”
火车过隧道时,钟华醒了。黑暗中,她摸到啊玉的手,轻轻握了握:“等忙完这阵,去看看小宇吧。”
啊玉“嗯”了一声,反手握紧她。隧道外的光涌进来时,他看见她眼角的泪——不是难过,是像藏区的融雪那样,带着种终于流淌起来的温柔。
基金办公室的白板渐渐被便签填满。有成功为矿工讨回职业病赔偿的,有帮被抄袭的设计师维权的,有让过期食品加工厂停业整顿的。钟华每天都会在下班前拍张照,发给林婉清。对方有时回张非洲的星空,有时回张难民营的笑脸,偶尔只回个太阳的表情。
这天傍晚,啊玉在整理文件时,发现钟华的采访本落在了抽屉里。最新一页写着:“他们说真相会伤人,但我见过被谎言困住的人——他们像在水底憋气,而我们要做的,只是打开一扇窗。”
窗外的薰衣草田已经泛出淡紫色,风过时像片起伏的海。钟华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封信,信封上盖着国内的邮戳。
“小宇寄来的。”她笑着拆开,里面掉出张画:三个大人牵着个小男孩,站在开满向日葵的田野里,远处有座挂着“真相基金”牌子的小房子。画的背面写着:“老师说,真相是会开花的。”
啊玉接过画,指尖抚过那些稚嫩的线条。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画纸上,像给那片向日葵田,又添了两株新苗。
他突然想起法院判决那天,张律师说的最后一句话:“顾延霆到死都没明白,他最该留下的不是遗产,是让那些错误不再重演的可能。”
钟华把画贴在白板最显眼的位置,转身时撞进啊玉怀里。她抬头,正好看见他眼里的光,像极了他们在巴黎重逢时,蒙马特高地的晚霞。
“明天去买些向日葵种子吧。”她轻声说。
“好。”啊玉低头,闻到她发间的薰衣草香,“种在基金办公室的窗前。”
夜色漫进房间时,白板上的树影在灯光下轻轻摇晃。那些写满字的便签,像一串串正在结果的果实,在晚风里,发出细碎而坚定的声响。
喜欢总裁夫人:竟成了我的红颜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总裁夫人:竟成了我的红颜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