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月侧身躺在榻上,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前世的十里红妆。
白芍、防风看她蜷缩在宽大的榻上,默默垂泪。
是夜,侯府的大门被砸开。
朱楠风携带一行人,长驱直入夏澜院。
“七殿下。”
重楼持剑拦住。
白芍听到外面的动静,披衣出来。
“七殿下是走错地方了吗,七王妃的院子在那边!”白芍黑脸。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非要嫁那个天代混蛋的?”
谭牧云两个人吵起来。
防风推门出来,“七殿下,小姐请您进去。”
随朱楠风进去的还有两位医师。
夏时月认得其中一位,那是西北军中的宁医师,另外一位想必也是朱楠风的人。
“诊脉。”
朱楠风冷冷吩咐一句。
两个医师轮流上前搭脉,片刻后,两人相视点头。
宁医师向朱楠风道:“恭喜殿下,七王妃有喜了!”
宁医师回京休沐,才被人从郊外接了回来。
朱楠风直勾勾地盯着他。
宁医师以为他欢喜过度,“七殿下,王妃有喜了。不过,王妃气血不稳,恐有晕厥发生,臣配上几副药,”
另一位太医急拉他,“殿下,属下先告退。”
朱楠风的视线还停在原地。
“殿下请自便,时月累了。”
夏时月费力爬上榻。
太师公叮嘱过,服食这个丹药不能动情、不能忧思,她记得,但难控制!
夜梦混乱,前世、今生搅在一起,她孑然一人行在大漠黄沙之上,醒时一身疲惫。
枕边有侧柏香,她转头。朱楠风直直躺在榻上,不过,她们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
他头枕在双手上,盯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
朱楠风几日间清瘦了许多,一张英俊的侧脸,更像是被刀笔削凿过。
院子里有动静时,他说,“这个孩子我认了,当本王白捡了一个孩子。你放心,我会把他同咱们的孩子一样看的。”
他说完,一眼也不看她,起身向门口走。
夏时月追着他的身影,一句“殿下。”终未出口。
院外。
夏锦莲一袭红衣紧张地等在门口。
远远看见朱楠风走出来,她上前盈盈一拜,“殿下。”
朱楠风大步走过去,吩咐留下来的几个侍卫,闲杂人等一律赶走。
“是。”
众侍卫长剑出鞘,夏锦莲恼怒地向院里看一眼,仓皇离开。
白芍进来伺候。
“去把防风、重楼喊来,我有事同你们说。”
三个人到齐了,白芍问,“小姐您要说什么,刚才七殿下出去的时候一个正脸也没给夏锦莲,七殿下,”
“我有身孕了。”
“身孕,小姐是有娃娃了?小姐有小殿下了,怪不得七殿下带了两位太医来。”白芍甚是开心,七殿下也没算白翻墙头。
“不是朱楠风的孩子,是冉苍云的。”
骤然间,屋里只剩下一个人在呼吸。
白芍死死盯着夏时月的肚子,“五王子,他什么时候翻过墙头?”
“重楼。”
重楼摇头。
“小姐是想交代我们什么?”防风问道。
“嗯。”
夏时月说,“我服用了一种药,可令脉象有异,陛下这才准许我去和亲。
刚才七殿下带来的太医也诊出了孕脉,我要你们保守这个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小姐真的要去和亲吗?”
“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和亲我意已决,天代苦寒危险,你们可以不随我去,日后的生活费你们想带走多少就带多少。”
三人齐齐跪地,“小姐当我们是什么人,白芍死也要跟在小姐身边。”
防风说,“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家。”
“重楼不死不离。”
“起来。”
夏时月心里酸酸的,前世她没护好她们,这一世,她一定要与她们同归。
傍晚,朱楠风府上的王嬷嬷拎着药,被送进了夏澜院。
夏侯爷在宫里同永宁帝枯坐了半夜。
“请陛下收回旨意,她生的孩子臣来养,臣带她回西北守关。”
“卫立,朕也不想。但她性子刚烈,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见了红,你叫朕看她死在眼前不成!”
永宁帝揉着额头,“先随了她的心意,等她生下那孩子再说,她还小,不一定长情!”
夏侯爷扶着桌子起身,“我对不起青蓝!”
他身后是永宁帝的声音,“我也对不起青蓝!”
长宁街上的接待司里,冉苍云的房间里堆了不少大栎的书籍。
侍卫蒙清,从外面又搬进一摞书,“王爷,你都可以做大栎的状元了。”
“这都是阿夏自幼学习的书籍,我多读一些,才能与她有话说。”
“我见长乐公主与王爷话很多。王爷,大栎陛下已经准许她和亲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冉苍云看看外面的守兵,“恐怕还得等等。”
外面陡然传来兵戈相撞的声音。
几声马嘶,朱楠风持刀跨马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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