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夕阳比记忆中更温暖。
玄夜和苏清雪站在城门外,太一套装已经化作最普通的餐具——竹筷有了磨损的痕迹,瓷碗边沿磕了个小缺口,调味瓶里的香料也所剩不多。
"三年零七个月。"苏清雪轻声道,"我们离开了这么久。"
城门守卫还是那位爱打瞌睡的老赵。他迷迷糊糊地打量两人:"两位看着面生...咦?"突然瞪大眼睛,"玄小子?你的钓竿呢?"
玄夜笑着举起筷子:"在这儿呢。"
老赵挠挠头,突然拍腿大笑:"好!钓鱼哪有吃饭要紧!快进城吧,今儿西市有鲜鱼!"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烟火气。卖包子的老刘还在吆喝,铁匠铺的王叔依然敲打着农具,连巷口的黄狗都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好像什么都没变。"苏清雪轻触斑驳的城墙,"又好像..."
"一切都不同了。"玄夜接话。他的三清神识能看到更深层的景象:每个路人体内都流淌着微弱的道韵,那是味之道纹带来的改变。
醉仙楼前,小二热情相迎:"两位客官...等等!"他猛地后退半步,"您二位是..."
大堂瞬间安静。所有食客都停下筷子,看向门口。掌柜的哆哆嗦嗦捧出本泛黄的账簿:"三年前...有位玄公子和苏姑娘...在小店..."
玄夜接过账簿,上面赫然记录着他们初遇时的菜单:一盘青椒肉丝,两碗白米饭。
"招牌菜。"苏清雪微笑,"再来一份吧。"
这一次,没有动用任何道法。玄夜亲自下厨,苏清雪把控火候。当平凡的青椒肉丝上桌时,整个醉仙楼笼罩在奇异的道韵中——不是压迫性的威能,而是让人身心舒畅的温暖。
"这味道..."老掌柜尝了一口,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让我想起老伴的手艺..."
奇妙的变化在城中蔓延:
铁匠铺的锤声有了韵律;
包子铺的蒸汽组成道纹;
连黄狗的吠叫都暗合天籁...
太一套装的筷子突然自行飞起,在桌面刻下四个字:
"大道至简。"
夜幕降临时,两人登上城中最高的观星台。这里曾是玄夜第一次尝试垂钓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块磨得发亮的青石。
"要走了?"苏清雪看向星空。
玄夜点头,从餐盒中取出女皇准备的最后一道菜:两枚用荷叶包裹的饭团。
"尝尝。"
简单的饭团入口,却尝出了万界之旅的全部滋味:银河的浩瀚、道纹的玄妙、小馆的温情...最终都归于最朴实的米香。
星空突然扭曲,化作一条璀璨的河流。太一套装自动分解,融入两人体内:
"原来如此。"玄夜恍然大悟,"最后的垂钓..."
"是我们自己。"苏清雪银发化作星光。
青阳城在脚下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垠虚空。但这次不再孤独——无数"人生小馆"和"家常小炒"的灯火在诸天万界亮起,形成指引的坐标。
而在最初的鸿蒙界,新的故事正要开始:
一位少年握着破损的钓竿,茫然站在垂钓城门前。
"要去帮他吗?"苏清雪问。
玄夜笑着摇头:"让他自己尝尝青椒肉丝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星空下的两句闲谈,一缕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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