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的轰鸣震得慕星黎耳鼓发疼，她望着石壁上缓缓裂开的漆黑缝隙，喉间泛起一股铁锈味——那是灵力翻涌的征兆。
黑雾从裂缝中蛇一般爬出，所过之处，石壁上的古老符文像被泼了强酸，滋滋冒着青烟，原本流转的灵光瞬间湮灭。
"这不是普通的空间裂缝。"玄凰残魂的羽翼在身侧簌簌作响，赤金火焰凝成的眼尾微微收缩，"是归墟意识的投影。
归墟本是混沌未开时的吞噬之地，如今它的意识碎片正试图通过裂隙渗透现实。"
慕星黎的金红印记在掌心灼得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黑雾里翻涌的恶意，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抓挠识海。
前世被至亲背叛时，她也曾见过类似的侵蚀——当时养父慕华安就是用这种黑雾迷惑了宗门长老，将她逼入绝路。
但此刻她没有慌乱，反而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若任其扩散，整个修仙界都会被污染。"
黎玄澈的手掌覆上她后颈，熟悉的九尾神火顺着血脉涌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他另一只手取出一枚暗金色玉简，表面刻着细密的九尾纹路："我在古籍里见过封印之法。
归墟裂隙需以九尾神火为引，凤凰神魂为锁，再辅以千幻神宗的镇派符文。"他的拇指摩挲着玉简边缘，"只是..."
"只是需要我牺牲部分神魂之力。"玄凰残魂截断他的话，赤金火焰突然暴涨三尺，"凤凰神魂本就是残次品，再损耗的话，我可能连这具残魂都保不住。"
慕星黎转身，金红印记在额间浮现，映得她眼尾的狐纹泛着微光："我以九尾血脉起誓，若你愿助我，我用这条命护你周全。"她想起方才黎玄澈替她挡在裂隙前的身影，想起前世濒死时他跨越三千里送来的神火，喉间的哽咽化作更坚定的语气，"你救过我，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玄凰残魂的火焰顿了顿，最终缓缓收敛成一对小翅膀，落在慕星黎肩头："成交。"
黎玄澈将玉简递给慕星黎，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传递来一段术法口诀。
三人分站裂隙的三个端点，慕星黎引动九尾神火，金红火焰如活物般钻入裂隙边缘；黎玄澈咬破指尖，鲜血在空中画出银色符文，每道符文落地都震得地面轻颤；玄凰残魂展开羽翼，赤金火焰裹着细碎的金芒，像一张网般罩住裂隙。
随着三人灵力同步，裂隙突然剧烈震动。
黑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有她前世的仇敌慕华安，有背叛她的同门，甚至还有她自己——那个跪在血里，眼睛通红地喊"为什么"的自己。
凄厉的嘶吼刺穿识海，慕星黎的金红火焰出现裂痕，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慕华安将她的灵根寸寸捏碎时的冷笑，黎玄澈为救她被邪修重创时的鲜血，还有她咽气前最后一眼看见的，黎玄澈踏碎虚空赶来的身影。
"阿黎，看我。"黎玄澈的声音穿透嘶吼，他的狐纹在脸上若隐若现，眼底的关切比任何法术都有力，"你不是过去的你了。"
慕星黎猛地抬头，金红火焰瞬间暴涨十倍。
前世的幻象被火焰灼得发出尖叫，她咬着牙，将所有灵力注入神火："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废物了！"火焰裹着她的决绝，将幻象彻底焚成灰烬。
裂隙闭合的瞬间，整个遗迹发出轰然巨响。
石壁上的符文成片剥落，头顶的穹顶开始坍塌。
黎玄澈一把将慕星黎护在怀里，玄凰残魂的火焰化作屏障，三人踏着碎石冲向洞外。
刚跃出洞口，身后的遗迹便彻底崩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千幻神宗的传讯符在慕星黎怀中发烫，她捏碎符纸，宗门大弟子的声音带着焦急："小师妹，你们可算出来了！
长老们已经在山门外设了结界，快回来！"
回到宗门时，已是月上中天。
慕星黎站在自己的竹屋前，望着掌心残留的黑焰痕迹——那是刚才被黑雾擦过时留下的，无论怎么用灵水洗都褪不去。
她摸着腰间黎玄澈送的九尾玉牌，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黎玄澈的静室跑去。
静室的门虚掩着，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照在案几上的一缕神火残焰上。
残焰里飘着一张纸条，是黎玄澈的字迹，笔锋依旧清峻："归墟之门不可逆，我去引开它的注意。"
慕星黎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纸条，残焰突然窜高，映得她眼底一片通红。
她转身冲进夜色，风掀起她的衣角，发间的九尾金饰叮当作响——黎玄澈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指引着她往山后最深处的迷雾森林而去。
（幕落：山风卷着迷雾掠过慕星黎发梢，她望着迷雾深处若隐若现的红光，耳边回响起黎玄澈说"陪你走完最后一步"时的温声，攥紧的手心，黑焰痕迹与金红印记正诡异地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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