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灯火渐成星子般的光斑,慕星黎站在黎玄澈的青鸾法诀上,夜风掀起她月白裙裾。
方才在地底消耗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命契珠贴着心口微微发烫,像在提醒她,此刻并非高枕无忧。
"师尊,"她忽然攥紧他衣袖,眼尾的红痣随着神识外放微微发亮,"前方虚空有撕裂感。"
黎玄澈的指尖在她后颈轻轻一按,九尾的灵识便如丝缕般漫开。
他的瞳孔泛起金纹,声音沉得像压着千年玄冰:"冥渊七使。"
话音未落,前方百里处的空气突然扭曲。
五道黑影破虚而出,最中央的身影头戴青铜鬼面,露出的半张脸爬满青灰色尸斑——正是之前在赤焰城地底见过的蚀月。
其余四人虽未露真容,身上翻涌的腐臭鬼气却如实质,将月光染成暗紫。
慕星黎的指甲掐进掌心,痛意让她的思路愈发清晰。
方才在封印阵中,她和黎玄澈都动用了七成以上的灵力,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冥渊七使选在此时截杀,显然是早蹲守在赤焰城附近,就等他们离开防护最严的城池。
"他们想趁虚而入。"她压低声音,白璃剑在袖中轻颤,"七使来了三个,另外两个的气息......"她顿了顿,神识扫过东南方,"正在逼近。"
黎玄澈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玄色外袍被鬼气割出细密的裂痕。
他望着对面的五道黑影,唇角却勾起极淡的冷笑:"正好,让这些阴沟里的东西,看看真正的神族是如何碾碎蝼蚁的。"
话音未落,青铜鬼面的蚀月已举起血色长矛。
矛尖滴落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咒文,所过之处,青鸾法诀的灵光竟开始剥落。
慕星黎瞳孔骤缩——这是专破仙法的冥蚀咒!
"退!"黎玄澈低喝一声,揽着她的腰旋身避开。
他的指尖点在虚空,九尾虚影瞬间凝实,九条银白狐尾扫过之处,鬼气如沸水般蒸腾。
三个冥渊使者同时暴喝,其中两人抛出锁链,链头是生满倒刺的骨钩,另一人则结印召出千只鬼手,每只手上都攥着淬毒的短刃。
战斗瞬间爆发。
黎玄澈的身影化作流光,九尾展开时带起金色火焰,那是神族独有的净世之火,沾到鬼气便"滋滋"作响。
他以尾为刃,以爪为盾,竟将三个使者逼得连连后退。
慕星黎则咬破指尖,在半空画出五行阵图:东方青木化作藤蔓缠住鬼手,南方离火凝成火雨灼烧锁链,中央戊土隆起石墙挡住蚀月的长矛——她的额角渗出冷汗,却始终注意着黎玄澈的位置,每一步幻境都为他创造进攻的空隙。
"配合得不错。"蚀月的声音从青铜鬼面下传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但你们的灵力,撑不过半柱香。"
话音刚落,东南方的虚空又裂开两道缝隙。
两个新的黑影加入战团,其中一人手持骨笛,笛声响起时,空中的鬼气突然变得粘稠如墨;另一人则抛出一面黑幡,幡面绣着无数冤魂,发出刺耳鸣叫。
慕星黎的识海被震得发疼,她咬碎舌尖,鲜血喷在白璃剑上:"剑来!"
白璃剑嗡鸣着穿透血雾,剑气所过之处,黑幡上的冤魂瞬间消散。
黎玄澈趁机抓住骨笛使者的破绽,九尾尖端的金焰猛地暴涨,直接洞穿了对方左肩。
那使者惨叫着坠向地面,却在触地前化作黑雾——竟是分身!
"小心!"慕星黎突然拽住黎玄澈的手腕。
一道血芒从左侧突袭而来。
蚀月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身侧,血色长矛的矛头泛着幽蓝荧光,正是方才在封印阵中见过的冥渊魂引。
黎玄澈想躲,却见长矛的轨迹锁定了慕星黎的心口。
他瞳孔骤缩,竟直接横过身体,用左肩迎上了那致命一击。
"噗——"
鲜血溅在慕星黎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大脑瞬间空白。
黎玄澈的身体晃了晃,却仍用未受伤的手臂将她护在怀里。
长矛穿透左肩的部分正在渗出黑血,腐蚀着他的仙骨,他的面色白得可怕,却还在低笑:"星黎,我......"
"闭嘴!"慕星黎的声音在发抖。
她能清晰感受到,黎玄澈的灵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前世被至亲背叛时,她都没这么慌过——那时候她孤身一人,可现在,她的命里多了个愿意替她挡刀的人。
体内的血脉突然翻涌。
九尾的虚影从她背后升起,这次不再是半透明的轮廓,而是货真价实的银白狐尾,每一根绒毛都泛着神性的光。
慕星黎自己都愣住了——她从未主动召唤过如此完整的血脉虚影,可此刻,当黎玄澈的血滴在她手背上时,她的心脏仿佛和他的心跳重合了。
"我不会再让你替我承受一切。"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取出命契珠,那枚曾见证他们师徒羁绊的玉珠此刻发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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