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些年谷阳城的商路越做越大,商盟虽有合作,却始终被张燕的计策压一头,心中本就存着芥蒂。李儒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贪念上:“太尉想要老朽做什么?”
“很简单,”李儒冷笑,“只需借商盟之手,断了谷阳城的固色药材 supply。桃花染离不了‘辰砂草’,而洛阳周边的辰砂草产地,大多在商盟掌控的药铺手中。只要让药材断供,谷阳城的染布生意自会停滞,届时百姓怨声载道,石禾的根基便会动摇。”
冯渊犹豫片刻,终是咬了咬牙:“好,老朽答应你。但事成之后,太尉需保证商盟的独尊地位。”两人击掌为誓,却不知窗外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悄然离去——那是张燕安插在商盟的眼线,早已察觉到冯渊近期的异常。
三日后,谷阳城染坊的辰砂草果然告急。负责采买的掌柜急报:“张小姐,洛阳各大药铺都说辰砂草被暴雨冲毁,断货了!可咱们派人去产地查看,明明长势正好,就是买不到!”张燕心头一沉,瞬间猜到是商盟在背后捣鬼,只是没想到冯渊竟会做得如此决绝。
更棘手的是,此时云中郡的胡商刚订下大批桃花染布,约定半月后交货,若是误了工期,不仅损了信誉,连商路都会受影响。赵虎听闻后怒不可遏:“这冯渊简直忘恩负义!末将现在就带兵去砸了他的药铺!”
张燕却按住他:“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冯渊敢这么做,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咱们若动商盟,反而落人口实。当务之急是找到新的药材来源。”她翻出沈先生留下的《草木经》,手指划过书页:“书中说,北方草原的‘胭脂根’可替代辰砂草固色,只是药性更烈,需搭配‘雪水淬煮’之法中和。云中郡的胡商或许知道胭脂根的产地。”
她当即派阿木快马赶往云中郡,同时对染坊工匠下令:“对外宣称改良染法,暂时改用‘素白棉布’生产,售价减半,稳住百姓。”另一边,石禾也收到了眼线的密报,得知冯渊与李儒勾结的真相,眉头紧锁:“冯渊糊涂!董烈狼子野心,岂是会信守承诺之人?他这是引狼入室。”
七日后,阿木带着好消息归来:“胡商说胭脂根在匈奴控制的阴山脚下遍地都是,他们愿帮忙采买,只是需用粮食交换。”张燕立刻安排商队运粮北上,同时暗中让人散布消息:“谷阳城寻得新染材,颜色比桃花染更鲜亮,成本更低。”
冯渊听闻后慌了神,急忙找李儒商议。李儒却不以为意:“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没有辰砂草,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染出桃花布!”他正计划着让洛阳官员上奏弹劾石禾“治理不力,商路停滞”,却没料到石禾早已将他与冯渊的密谈记录,通过心腹送到了京城御史手中。
半月后,云中郡的胭脂根顺利运抵谷阳城。张燕带着工匠日夜试验,用雪水淬煮胭脂根,果然染出比桃花染更明艳的粉紫渐变,取名“紫草染”。胡商的订单按时交货,洛阳街头的素白棉布也换成了新染的紫草布,百姓见布料更新奇,购买热情更胜从前。
而此时京城传来消息:御史弹劾董烈勾结地方商号,意图扰乱谷阳城商路,证据确凿。汉帝震怒,虽因董烈势大未敢严惩,却也下旨斥责,收回了他部分兵权。李儒见势不妙,连夜逃离洛阳,临走前还想拉冯渊一起走,却被冯渊拒绝——他知道自己已被谷阳城盯上,逃也无用。
这日,冯渊主动来到谷阳城请罪,跪在石禾与张燕面前,面如死灰:“是老朽鬼迷心窍,险些毁了两家的信任……”张燕看着他,语气平静:“冯会长可知错在哪里?不是不该争利,而是不该引外敌害同胞。商路若想长久,靠的是守信,不是阴谋。”
石禾叹了口气:“念在你以往合作有功,此次便不追究。但商盟的辰砂草产地,需交予谷阳城与商盟共同管理,药材供应必须公开透明。往后若再存二心,休怪我们不念旧情。”
冯渊连连叩首,冷汗浸透了衣衫。经此一役,商盟再无人敢轻视谷阳城的智谋,而石禾与张燕也明白,乱世之中,不仅要有应对明枪的勇,更要有识破暗箭的智。那些各怀心事的阴谋诡计,终究敌不过扎根人心的诚信与共赢。谷阳城的商路,在风雨飘摇中,又一次稳稳地向前延伸。
朝廷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
董烈被削权后,京城局势愈发波诡云谲。以丞相王允为首的文官集团,素来主张“以文安邦”,见谷阳城农商兴旺、民心归附,便想将石禾纳入麾下,作为对抗军方势力的筹码。而手握京畿兵权的骠骑将军郭汜,则视石禾为潜在威胁,暗中联合残余的地方豪强,屡次在朝堂上散布“谷阳城私通胡商、意图不轨”的流言。
这日,朝廷的两道旨意同时抵达谷阳城。一道来自丞相府,王允以“嘉奖农桑”为名,赏赐石禾黄金百两、丝绸千匹,附信中暗示“若需朝堂助力,可随时密报”;另一道则是郭汜借皇帝名义下达的调令,命石禾即刻派遣三千精兵前往京郊“护驾”,实则想趁机掌控谷阳城的核心兵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