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暮春总是来得格外温柔。贺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旋转门前，巨型电子屏滚动播放着“启明星计划”突破性进展的宣传片——量子芯片的能效比突破30%，实验室环境下已实现72小时持续运算零误差。这是贺氏自陆氏风波后最扬眉吐气的一刻，而今晚的庆功宴，正是为这场翻身仗画下的圆满句点。
宴会厅设在二十八层空中花园，整层楼被改造成欧式宫廷风。穹顶垂落着千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星河般的光晕；地面铺着来自意大利的大理石拼花，每一块纹路都暗合“启明星”的星轨图；两侧的花墙用三百种进口玫瑰堆砌，红的似火，粉的如霞，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甜腻的花香。
霍霆宇站在大厅中央，黑色西装笔挺，袖扣是苏瑶亲手挑的黑玛瑙，与他领带上的暗纹相呼应。他端着香槟杯，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苏瑶正站在落地窗旁，月白色鱼尾裙裹着她微隆的小腹，发间别着他今早亲自别上的珍珠发簪，正笑着和几位女企业家寒暄。
“霍总，发什么呆呢？”陈教授端着红酒走过来，白胡子被香槟的气泡逗得翘起，“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瞧这满座的宾客，半壁商界都给你贺喜来了。”
霍霆宇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陈老，您可别笑话我。要不是瑶瑶……”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瑶身上，“要不是她，我早就在陆氏的阴谋里栽跟头了。”
陈教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笑着摇头：“你们这对夫妻，倒真是商场里的双璧。对了，刚才李总监跟我说，松山湖那边的新生产线提前竣工了，首批‘启明星’芯片下周就能交付客户。”他压低声音，“凌轩科技那边，最近没闹什么幺蛾子？”
霍霆宇的笑容淡了些：“暂时没。”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今天只谈庆功，不谈公事。”
同一时刻，苏瑶正听一位新能源行业的太太聊育儿经。“我家小儿子刚满三岁，皮得很，昨天把他爸的西装剪了个洞……”对方捂着嘴笑，“不像您家星辰，听说在肚子里就很乖？”
苏瑶摸了摸肚子，嘴角扬起温柔的笑：“他还好，就是最近踢得厉害，昨晚差点把我踢下床。”她低头看了眼腕表——七点整，宴会该开始了。
主持人是电视台的当家花旦，穿着酒红色礼服走上台：“各位来宾，今晚我们齐聚于此，共同见证贺氏集团的辉煌时刻！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贺氏集团总裁霍霆宇先生，与夫人苏瑶女士，共同开启香槟！”
掌声如雷。霍霆宇穿过人群，走到苏瑶面前。他的掌心还带着香槟的凉意，轻轻覆在她手背：“准备好了吗？”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星光，将手放进他掌心：“和你一起，准备好了。”
香槟塔的金色液体倾泻而下，在水晶灯下流淌成河。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的快门声几乎要掀翻穹顶。霍霆宇揽着苏瑶的腰，在镜头前露出完美的笑容。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怀孕后她的情绪比从前更敏感，但他更清楚，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宴会进行到一半，热菜刚上，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旋转门。那里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像块淬了冰的玉——正是凌轩。
他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抱着个黑色文件箱，表情同样冷峻。没有鲜花，没有贺礼，甚至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本该属于胜利者的场合。
霍霆宇的笑容僵了一瞬。他认得这身西装——去年行业论坛上，凌轩就是穿着同款，在他发言时举着手机录像，镜头对准他身后的苏瑶。
“霍总，好大的排场。”凌轩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我记得三个月前，你还在为陆氏的烂账焦头烂额？”
周围响起细微的抽气声。宾客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凌轩和霍霆宇是死对头，但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现身。
霍霆宇放下酒杯，迎上前去：“凌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李总监准备两杯好酒。”他的语气依旧客气，指尖却在身侧微微收紧——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凌轩的目光扫过霍霆宇，最终落在苏瑶身上。她正站在原地，手被他虚虚护在身后，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眼底却泛起警惕的涟漪。
“不用麻烦了。”凌轩扯了扯领带，“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某些人是怎么把别人的功劳，安在自己头上的。”他指节轻叩文件箱，“比如，这份‘启明星计划’的核心专利清单，贺总该不会忘了吧？”
霍霆宇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他记得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正是“启明星计划”的技术参数，署名是“正义的举报者”。当时苏瑶查了IP，发现来自凌轩科技的服务器。
“凌总这是何意？”霍霆宇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是来祝贺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泼脏水的……”他往前一步，将苏瑶护得更紧，“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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