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的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水箱上,那撞击的痛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手机从指缝滑落,在水泥地面上弹起,发出一串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回响。
他死死盯着急诊楼上方那逐渐消散的血色光晕,那光晕如同一团浓稠的血雾,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喉咙里泛起昨夜吞食生鱼留下的腥气,胃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拉扯。
"郑家......"他弯腰按住腹部,指甲用力嵌入保温杯纹路密布的塑料外壳里,触感粗糙而坚硬。
孙玉锦最后那句被电磁干扰撕裂的"小心糯米"仍在耳道深处嗡嗡作响,那声音像是幽灵的低语,挥之不去。
可当他重新捡起手机时,通话记录里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空白,那空白在屏幕上格外醒目,刺痛了他的眼睛。
三小时后,林树君裹着孙玉锦硬塞给他的羊绒围巾,围巾柔软而温暖,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寒意。
他站在春江花园七号楼下的枇杷树阴影里,枯黄的叶片轻轻擦过他发烫的额头,带来一丝微凉。
空气里飘着附近早餐铺炸油条的焦香,那香气浓郁而刺鼻,让他本就翻涌的胃酸愈发灼烧喉管。
"要不还是报警?"孙玉锦第三次调整医用口罩的位置,浅蓝色防护服在晨雾里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一层冰霜,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冷。
她怀里抱着装满朱砂粉的保温桶,那是他们在医院后巷的中药铺临时买的,保温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林树君用鞋尖碾碎一片凝结着白霜的落叶,脚下传来“咔嚓”的脆响。
他盯着三楼窗帘紧闭的窗户摇了摇头。
郑秀阿丈夫是跑长途运输的,这个时间应该刚出完车在补觉,而他们六岁的小女儿......他想起昨夜电话里那个裹着粘液声响的童声,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刺痒,仿佛有鱼鳍擦过皮肤,那感觉酥麻而诡异。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那香味浓郁得让人有些窒息。
林树君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看见玄关神龛前供着的三炷香正在剧烈抖动,香灰簌簌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郑家小女儿抱着褪色的泰迪熊缩在沙发角落,睡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坠着的银锁片上赫然刻着八卦纹,银锁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香......"孙玉锦刚开口就被男主人沙哑的嗓音打断:"阿秀头七那晚突然自燃,请人重新开过光。"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林树君沾着泥渍的裤脚,"你们说阿秀阴魂不散?
可她明明给我们托梦说要往东南方烧纸船......"
林树君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裂成两半的玉珠,玉珠表面光滑而冰冷,裂纹处渗出的黑褐色物质在掌心结成蛛网状纹路,那纹路看起来神秘而诡异。
当他借口查看电路走向主卧时,床头的电子万年历突然发出刺耳的报时声,那声音尖锐而嘈杂,2023年11月22日7点30分的红光映在结婚照玻璃框上,将郑秀阿温柔的笑脸割裂成碎片。
正午的阳光将小区游乐场的塑胶地垫晒出刺鼻的化学气味,那气味刺鼻得让人作呕。
孙玉锦咬着凉透的豆浆吸管,看林树君把罗盘平放在儿童秋千座椅上。
磁针在生锈的螺丝钉影响下微微偏转,最终稳稳指向东南方的社区医院。
"至少活人没事。"女医生扯掉汗湿的防护服兜帽,露出被蒸汽熏红的耳尖,那耳尖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
她没注意到林树君突然僵直的脊背——当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皮球跑过时,罗盘天池里的磁针突然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而女孩的影子在正午阳光下竟呈现出不自然的锯齿状。
暮色降临时,林树君蜷缩在孙玉锦的轿车后座数挡风玻璃上的雨痕。
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寒潮预警,女主播甜美的声线与仪表盘闪烁的绿光缠绕在一起,那绿光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刺眼。
他能感觉到胃部肿胀的异物感正在向胸腔蔓延,就像有无数透明的鱼卵在血管里孵化,那感觉既难受又诡异。
"吃颗薄荷糖?"孙玉锦从储物盒摸出的铁盒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冷光,铁盒表面光滑而冰冷。
林树君瞥见盒盖上模糊的药师佛浮雕,突然被记忆中十二盏血色孔明灯刺痛视网膜,那孔明灯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寒而栗。
他猛地摇下车窗,潮湿的夜风灌进来,那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后视镜里闪过某个蹲在垃圾箱旁的佝偻身影——那人手里握着的搪瓷杯里,泡发的糯米正溢出苍白的边缘。
在轿车后座,林树君一直忧心忡忡地感受着身体内那股异样的力量,胃部的肿胀和血管里的异物感让他坐立不安。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次日清晨,带着这种担忧,林树君来到社区诊所输完第三瓶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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