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齐在赏灯宴上的种种表现,确实像早有谋算,有备而来。
若赏灯宴实为将军府与长公主合谋,那父亲母亲和哥哥们对她的事又知道多少呢?还是只是,想要为她争一个翻身的机会呢?
林若初不知。
面前的府门缓缓打开,宅院中亮起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的一簇明灯,为她引出了一条向前的路。
宅院内接待她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名为刘管事和吴氏,分别掌管外院和内宅。
两人身后还候了六名粗使奴婢,男女各半,随着刘管事,唤林若初一声“主子小姐。”
“您就是林若初林小姐吧,公主府已经派人来交代过了,您是这里的新主人,我二位在此看顾宅院已有两年,日日打扫,主屋厢房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小姐今日可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将所需清单列出,我等定会立刻悉数置办妥当。”
两人笑着将林若初与锦玉迎入宅院,引着两人往院中去。
这间宅院比永安侯府要小许多,总共十八间房,三进三出,方方正正,路面设计的十分大气,前宅后院楼台水榭也各有各的风格,青砖绿瓦红抱柱,檐上雕琢了精巧的飞檐走兽,雅致得锦玉忍不住转着脑袋四处去看。
林若初也觉得,长公主用这院子做彩头,手笔实在是太大了,
可跟那一卷圣旨比起来,这院子似乎又没什么了。
这样的院落,六个粗使奴婢是不够用的,柴房,院落,前厅,后宅,都得多挑些自己的人手看顾起来才行。
还有锦玉的奴契,也必须快些跟永安侯府讨过来。
在白云观时,她留了一手,只要跟莫向北见一面,便可以去跟张静婉谈条件。
自己此番行动,算是狠狠打了永安侯府的脸,必须要在他们拿锦玉的奴籍做文章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简单逛了一圈,她便让许管事带人回去休息,带锦玉一起回了主卧。
关于锦玉身份的诸多疑问,她想提前问问清楚。
谁想,两人刚在屋中落座,许管事又匆匆来报,说大门外来了一伙人,来势汹汹,他们院内如今仅有三名男性奴仆,看门值守一人一轮,根本挡不住,那群人直接闯了进来。
林若初和锦玉立刻跟他赶往前院查看。
刚走到前院,便见数二十多个护院手持长棍,呈两列立于院中,中间站着的,正是一脸寒意的邵牧。
林若初皱了下眉,走上前,语气不善地质问:
“私闯民宅,按大周律法,要拘禁二十日,杖三十,持械私闯,更是严重,刑罚翻倍,世子这是何意?”
“世子?如今你连名字都不肯喊我一句了?”邵牧语气压着怒意。
对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林若初烦不胜烦,直接对许管事道:“去京兆尹,报官。”
许管事应了一声,拔腿就走。
两名护院上前,棍子一斜,挡住了他的去路。
邵牧看着林若初,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掩下怒气,一改常态,软了态度,对她到:“阿若,此前种种,是我负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府,我便立刻休了孙姨娘,并且此生永不纳妾,这次,我绝不会再违背诺言。”
他自认深情至此,已是世间男子之楷模,阿若再气,应该也能看到他的真心了。
然而,林若初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简直惊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境地。
将孙姨娘赶出府?她还怀着孩子呢!
女鬼没有说话。
林若初怒极反笑,看向邵牧的眼神,除了憎恶,还多了一层鄙夷。
“你现在带人滚,我只报官。你若不滚,我就打你个半死,再带你去报官。”
她语气毫不留情。
李瑟兮用圣旨封赏她回归自由身,无论纲常还是世俗,都再不能束缚她半分。
她这态度,刺得邵牧的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无力、悔恨、烦躁煎烤着他的内心,变成了一股想要强占她的冲动。
他想,既然他再无法挽回阿若的心,那便无论如何,也要留住她的人。
就算长公主要插手,他将人绑了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又能如何?
他略微抬手,护院们立刻举起长棍,将林若初和锦玉团团围了起来。
许管事赶忙护到林若初身前,仅有的三名男丁,却已被邵牧的人牵制,爱莫能助。
林若初没想到,邵牧最后,竟然要跟她来硬的。
果然人的卑劣永无下限。
邵牧恶劣一笑:“我知道,你在将军府学的那些本事,不把这二十几个人放在眼里,可你真的敢跟我动手吗,林若初?”
他抬手,指了下她身后的锦玉:“这丫头,是永安侯府的婢女吧?你的籍契不在,可她的奴契尚在府中,我来寻回府中的逃奴,天经地义,还是说,你要助纣为虐,强抢我永安侯府的奴婢?”
林若初顿了下。
邵牧来的太快,她确实还没能从张静婉手中寻来锦玉的奴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