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天明正在县衙里伏案批阅公文,
突然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 “吱呀” 作响,
案卷上的纸张也被卷得漫天飞舞。
衙役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文书,还没等他们整理好,
一个披头散发、神色慌张的女子就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大喊:
“大人!民女见鬼了!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李天明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女子,沉稳说道:
“不要慌张,慢慢讲。你是何人?究竟发生何事?”
女子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抽泣着说:
“民女是城北绣坊的绣娘。
昨日傍晚,我去邻村送绣品,回程时天色太晚,
路过章宅时,想着借住一晚,哪知道……”
她声音发颤,停顿片刻才接着说,
“昨夜睡到半夜,突然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哭声,
那声音凄惨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躲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结果发现身边多了一支簪子!
这不是闹鬼还能是什么?”
说着,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支簪子,递到李天明面前。
一旁的师爷赵无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章宅?就是十年前章小姐上吊自尽的那宅子!
打那以后,一到夜里就时常传出哭声,
进去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病了,邪乎得很呐!
大人,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李天明猛地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说:
“本官只信世间万物皆有缘由,哪有什么鬼怪作祟!
备马!去那章宅查个清楚!”
不一会儿,李天明带着衙役们来到章宅门前。
大门上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门环上锈迹斑斑,还挂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一阵阴风吹过,两扇大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赵无双缩着脖子,小声说:
“大人,要不我还是在外面守着?”
李天明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怕什么?跟上!”
众人走进院子,只见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在风中摇曳,发出 “沙沙” 的声响。
堂屋的房梁上还挂着半截白绫,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有人上吊一般。
衙役们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大气都不敢出。
李天明却神色镇定,弯腰仔细查看地面。
积灰很厚,上面布满了各种杂乱的痕迹。
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地上喊道:
“你们看!这几个脚印小巧精致,明显是女子的绣鞋留下的。
而且痕迹新鲜,说明是近日才有的。”
一个衙役壮着胆子凑过去看,疑惑地说:
“大人,可这宅子里不是没人住吗?
哪来的女子脚印?”
李天明没有回答,顺着脚印向前走去。
穿过堂屋,来到后院,一座枯井出现在眼前。
井沿上的石头布满青苔,旁边还散落着几根长短不一的绳子,
其中一根绳子的末端有明显的新磨痕迹。
李天明盯着井口,大声说道:
“出来吧!别躲了!你的绣花鞋沾了桂花油,
这气味在院子里飘散,再藏着也没用!”
井里先是一阵寂静,随后传来一阵啜泣声,
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话语:“大人…… 我不是故意吓人的……”
几个衙役合力将绳子放下,不一会儿,拉上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安。
李天明语气缓和了些,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在这宅子里装鬼吓人?”
姑娘跪在地上,哭着说:
“大人,我是章家的远亲。
这宅子本是我章家祖产,可我叔伯们见我父母早亡,
又没有兄弟撑腰,就想强占这宅子。
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想出装鬼的主意,想把他们吓跑。”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着急地说,
“大人,我装鬼的时候还出了意外!
原本计划用绳子吊在房梁上,模仿章小姐上吊的样子,
结果绳子突然断裂,我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金簪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没想到会出现在绣娘的旁边。”
李天明点点头,带着众人回到县衙,传章家叔伯。
章家叔伯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堂,一脸不屑。
章大伯撇着嘴说:“大人,叫我们来何事?我们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儿。”
李天明将装鬼的姑娘唤出,说道:
“她已承认在章宅装鬼,原因是你们要强占她的祖宅,可有此事?”
章二叔立刻跳了起来,喊道:
“胡说八道!那宅子荒废已久,我们是看在亲戚的份上,
想帮着打理,怎么成强占了?”
李天明不紧不慢地拿出姑娘写的章家祖产文书,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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