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月生按照事先的预约,去见了英国SDF的亨利.海因德曼。这次见面就与几个月前的初次见面大为不同。海因德曼非常热情,王月生笑着问“看来阿宽在报告里说的出货量显着上涨应该给SDF带来了不少收益,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只是开个玩笑打开话题,没想到海因德曼不但立即承认,还说“不止于此,这段时间你们提供的商品不但给我们带来了直接的收益,还让我们联盟的会员和合作社的社员普遍认为我们是用切实有效的行动在执行我们自己所宣传的理论,而且是可以通过和平斗争的手段保护和提高我们阶级的收益的”。
王月生自然不愿意指出他的逻辑其实是有问题的,但没有必要去卷进这些欧洲社会主义组织内部长期以来就存在的理论和路线之争。他只想种花不想栽刺,只要这些组织能够在未来帮助照顾自己在欧洲的学习团队、并尽力支持今后在国内的建设即可。他不会让自己组织的华人在欧洲去参与当地的斗争,也不会让国外的政治力量去干预甚至指导自己在国内的斗争。
于是,在海因德曼满意和王月生刻意迎合的状态下,二人聊得非常成功。当王月生问起下一步供货的势头时,海因德曼却有些犹豫,表示SDF和合作社批发协会CWS想深入合作,但开始引起传统商业势力的警惕和反击。本来那些传统势力就对CWS抗拒,光就糖业公司来说就有像伦敦的Henry Tate & Sons、东印度糖业公司(East India Sugar Company)、还有格拉斯哥的Abram Lyle & Sons这些家,去年就试图通过《反垄断法》去限制合作社的采购规模,但因为工会的抗议,在草案阶段就被封杀了。今年以来SDF和罗奇代尔先锋社体系内的合作社业务节节攀升,CWS想全面铺开合作,但已经被私下传话警告,甚至利物浦那边的商人已经开始联合抵制合作社,拒绝向其供货。CWS目前尚未建立起自己完善的物流和生产体系,已准备向其妥协。
“唉,我们其实不想跟这些传统势力针锋相对的,我们的目标只是、我们的能力也只能做到,在一些基础生活物资上为劳工阶级和普通市民减轻一些压力。这点产品的利润,那些传统商业势力背后的老爷们根本看不上。
但问题是这帮老古董对我们社会主义组织十分敌视和防范,不愿意相信我们中间是有批人愿意与他们和平相处,合法斗争的,并不是都要跟他们你死我活的。甚至他们根本不愿意跟我们接触。
跟你发发牢骚,也是因为你是个外国人,虽然不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之前我们带CWS主动跟你们接触了,但现在可能要不了了之,我们需要向你解释清楚我们的难处”。
其实王月生心里是非常重视这貌似不起眼的盐糖茶贸易的。海因德曼是用一个前律师和股票经纪人、现在的工人运动政治家的身份去看这些商品,觉得一点都不高大上。但王月生算过一笔账,如果自己在前世和后世都有足够的势力保护,从后世倒卖这些东西的利润惊人,比如:
如果自己可以从后世大量采购糖,成本可压到3500元一吨,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约合前世此时的0.35英镑。如果能扛得住当地势力的打压,用15英镑/吨的价格倾销,肯定可以将当前20英镑/吨的进口糖打得不成气候,而此时自己的利润是多少呢?14.65英镑/吨,利润率高达4085%,若能年销3万吨,可获利英镑,堪比荷兰东印度公司鼎盛期收益。这笔利润足够收购此时英国两家中型造船厂。
但王月生此时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只能对海因德曼表示理解。他既然不愿意也没有能力顶在前面承接竞争对手和敌对阶级的火力,那就不要对顶在前面的人指手画脚。
然后,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有个私人的问题需要两位在伦敦清国公使馆的英国工作人员帮忙,不知道您是否能联系到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
“使馆的看门人乔治·柯尔和使馆女管家霍维夫人。如果能联系上,希望他们能来我的旅馆见个面。离他们工作地点很近”。
“这种基层工作人员应该没问题,我们的会员里必定有跟他们认识的,甚至可能他们就是我们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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