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克内西听到这里,深深地望向王月生,而王月生则一改刚才的沉着,语调变得有些热切,“作为德国工人阶级政党的领袖,我希望您能为中国培养自己的工人阶级提供一些帮助。作为帝国议会的一员,我相信您能看到这个机会对于德国在远东的发展有多么大的帮助”。
话题已上升到德国在中国战略布局的高度,显然不可能由一名中国商人和一位帝国议员谈话间立即取得结果。于是双方商定李卜克内西把家庭妇女创收计划(嗯,王月生的命名)先请人试行,而金色山口计划(后来德皇威廉对德国铁路与一个中国小商人合力推动东方分路计划的命名,现在提前使用)则需要多方研讨,但李卜克内西个人倾向于赞同并推动。
约定好了双方联络的办法,王月生就去汉堡看看李世杰。他在德国社民党的帮助下进了汉堡工艺学校,这个虽然不是一所理工类大学,目的只是为了提供机械、建筑、工程制图等技术的职业培训,培养技术工人和初级工程师。但这所学校注重实践技能,如机械加工、建筑设计和基础科学应用,反而是最适合老营那些学员的知识底子和未来工作需要的选择。而且他在汉堡还有负责代表王月生与德国方面的联络,以及照顾后面的国内来人,在一个这样的学校反而时间自由些。
此时,李世杰和王月生刚从码头仓库区的库房回来,李世杰边走边向王月生介绍些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生哥,今年是汉萨同盟成立600周年,为了庆祝,这个月(5月)8号到15号,汉堡港搞了个叫“东方集市”的中国茶商周活动,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去看了吗?怎么样?”
“嗐,有些洋鬼子装成中国人弄些德国瓷器冒充中国茶具表演不知道哪的所谓茶道”。
“那有什么看头”。
“卧槽!”
“卧槽!”
这是二人异口同声发出的感叹,因为就在他们绕过仓库区的一个拐角,往泊位那边转过去时,突然,在眼前浮现出一条美轮美奂的船。
二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跟码头上很多第一眼看到这条船的人一样,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等他们赶到离船不远处,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而这群人是被一条缆绳拦住了,缆绳后面有个临时搭建的小木台,上面站着一位穿着港务局制服的男子,正在向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观众们讲话:
“我们很荣幸在今天迎来了“金雀花号”(Golden Oriole),她是为了参与我们汉萨同盟成立600周年的庆典,在汉堡船厂完成了新设备的舾装后,在返回阿姆斯特丹母港前,临时停靠在此,为庆典增色助威的。下面,我们有请伯纳德·福克船长为我们介绍他的挚爱”。
旁边一位全身17世纪典型荷兰船长装束的男子走上了讲台,先脱帽向观众示意致礼,然后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位因从荷兰到爪哇的航行速度极快着称、被怀疑与魔鬼交易的幽灵船“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长伯纳德·福克”。观众们放声大笑声中还夹杂着口哨声。
“知道吗,那时我的年薪是3000荷兰盾,相当于高级工匠10年的收入,光我这身行头的价值就相当于半艘渔船。所以,在介绍我的美人金雀花号之前,我先重点介绍一下差点让我破产的这身衣服。就是因为这身衣服,我老婆差点杀了我,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观众们又发出哄堂大笑,其实有心人都知道, 12-15世纪汉萨同盟的核心成员以德国北部城市为主,如吕贝克、汉堡、不来梅、科隆等。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在当时尚未崛起,未被纳入同盟城市名单。但荷兰的早期贸易网络曾受汉萨同盟影响,荷兰商人通过佛兰德斯地区(今比利时、法国北部)与汉萨同盟间接合作,参与北海和波罗的海贸易。15世纪后,荷兰凭借更高效的航运技术和灵活的商业模式,逐渐取代汉萨同盟的贸易垄断地位,成为北欧新的商业中心。所以,今天船长这身复古打扮,有些为当年的荷兰张目的意思。
“哦,既然我的帽子已经摘下来了,那么就先从这顶船长帽开始介绍吧。这顶宽檐毡帽是用经过防水处理的海狸毛毡做的,瞧,它是墨绿色的,边缘用金线锁边。我不知道你们哪位去过遥远的中国,那里,人们把老婆出轨的男人叫戴绿帽子,好吧,难怪我们船长要戴这个色的。”众人又哄笑了起来。
“它的宽檐可以防雨防晒,左侧卷起来是为了不要遮挡望远镜视线。帽顶的这单根鸵鸟羽象征着财富,当然有些保王党人喜欢系一条橙白蓝三色丝绸绶带去呼应荷兰国旗前身“亲王旗”。但显然,我是个爱财的,谁让我老婆要追杀我,还要给我戴绿帽子呢”。又是大笑,王月生觉得此人可以去说脱口秀了。
“当然,我们正式登岸或外交时按照礼节还要佩戴这种白色卷曲的长假发,跟法国宫廷学的,但今天太热了,我就没戴那玩意。不过现在又不那么热了,所以让我戴上帽子,给大家继续介绍一下我的其他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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