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生至少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要把很复杂的事情用很简单的话表达出来,很难。其实,刚才那件让布雷达父子俩百思不得其解的物件,让后世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脱口而出“飞机”;如果稍微讲究点的,会说“双翼单发螺旋桨后三点式串列座飞机”;如果再懂行点的,会说“20世纪30年代意大利空军所使用的布雷达Ba.25标准双翼双座初级教练机”。然而,在前世此时,距离世界上第一架美国莱特兄弟的“飞行者一号”(Wright Flyer)的首飞还要4年,而且那天的第一次飞行由奥维尔驾驶,持续12秒,飞行距离36米;第四次飞行由威尔伯完成,持续59秒,飞行260米。跟这架飞机的外观和性能完全无法比较。所以,布雷达父子应该是此时空第一次看到真正飞机的人,哪怕只是模型。
父子二人疑惑地看向王月生。王月申暗忖,想让人们能够理解从未见过的要二十多年、将近一代人的时间之后才出现的东西,哪怕是后世他们亲自研发的,也很难。但除了机枪外,布雷达公司在后世的知名产品也就是飞机了,虽然是毁誉参半。所以,还是让他们现在就有这个概念吧。
“想必以布雷达先生天才的工程师的眼光,可以很容易推断出,现在科技的发展和工业的力量,已经让人类在陆地和海洋上获取了长足的进步,代表物就是海上的巨轮,和陆地上的火车,以及我之前投资的汽车。但是,我们这个世界是三维的。人类已经困居这个平面千万年,而且自古以来就有飞天的梦想。难道二位还以为人类插上翅膀的时代仍然遥不可及吗?”
“不谋一时者,不足谋一世。想创建百年的基业,至少目光要投射到30年以后。我敢大胆地预言,人类凭借机器的力量,持续地、可控地载人上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现代科技和工业能力已足以支持在5年内完成这一梦想”。
维托里奥兴奋地问,“王先生是认为我们布雷达家可以做人类第一个发明您说的那个飞机的人吗?”。埃内斯托则不为所察地皱了皱眉。王月生笑着说,“梦想无极限,人力有穷尽。每个人,每个企业,都要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布雷达先生是工程师出身,布雷达公司是一个制造业公司,所以你们的特长或者专注点应该放在将科学上的进步及时地落实到生产实际当中去。科研性的东西可以交给科学家和实验室去做。但是,只要你们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就必然会比其他人能更加敏锐和准确地掌握相关科学进展的工程意义,并且先人一步地将其转化成生产力”。
埃内斯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维托里奥说“王先生说的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刚才他也指出了,我们还是要靠制造机枪大炮去进入军工这个新领域的。但是,我们能竞争甚至超过其他同业的突破方向,就应该是这个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概念的飞机上”。说完,埃内斯托站起身来,郑重地向王月生伸出手,道“非常感谢王先生的指点。布雷达家族一定会牢记自己的诺言”。王月生也站起来,伸手相握,说“感谢布雷达家族的信任。日后少不得请布雷达公司帮助我们,还希望到时不吝赐教”。
一晚的聚会,宾主尽欢。第二天,倍耐力兄弟也给了王月生一个好消息,家族和其他投资者同意让王月生用4.5万里拉的投资换取3%的股份,并同意在今后王月生需要时派人来厂学习实践,及指导在中国建厂,条件是王月生应及时为倍耐力提供技术上的指导和支持。
至于王月生提出的帮助派人在米兰理工学院学习,兄弟俩表示愿意帮助。1863年建立的这所学院,自从前年朱塞佩·科伦坡担任院长,就强调强化与工业界的合作,推动技术创新,比如他参与创立爱迪生公司,促进电气工业发展。专业也从初创时的土木工程和工业工程两大专业,前年起增设建筑学。朱塞佩·科隆博作为机械工程教授,是意大利电力工业先驱,推动了1893年米兰首个有轨电车系统的设计;还有数学家路易吉·克雷莫纳,作为图形静力学领域的奠基人,其理论应用于桥梁与建筑结构计算。学院在热力学、材料力学领域的研究领先欧洲,参与设计了1890年代规划的米兰中央火车站等大型公共工程。兄弟俩建议王月生也向布雷达家族要求帮助,王月生向布雷达父子表示了一下,果然埃内斯托表示他的公司与学院联系非常紧密,愿意提供帮助。
于是,王月生在米兰的任务就超额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去威尼斯看望堂兄王月中和岛上的兄弟们。经过两年多的建设,托尔切洛岛上已是一片生机盎然。除了仓库、码头、营房和训练场外,已经成为了一个农场,种植了玉米、小麦等主食,还有橄榄、葡萄、柠檬和柑橘等果树,以及番茄、茄子、辣椒、生菜等蔬菜,另外还养了牛羊猪鸡鸭鹅,看得王月中洋洋得意,王月生啧啧称奇。据说岛上众人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还把意大利语名字的托尔切洛岛改成中文的淘气乐岛,喜欢自称岛民。王月生表示可以接受,最好再埋个石碑,等过几百年中国有需要的时候声称一个“自古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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