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暑气黏腻如胶,林修远垂眸盯着赌桌上的骰盅,指节轻叩黄花梨桌面:“不过路过见赌馆,想赚点茶水钱而已。” 烛火将他十五岁的影子斜切在胡三爷蟒纹靴面上,后者翡翠扳指碾过银票边缘,发出细碎的声响。
胡三爷肥硕的手掌按在赌桌上,震得紫铜骰盅跳起三寸:“茶水钱?一百三十多万两茶水?” 他眯起眼,听着下人附耳禀报 “四周无埋伏”,心中大定。再打量眼前少年 —— 青衫洗得泛白,腰间布囊扁平如纸,不过十四五岁的书生模样,纵是从娘胎习武,能有多少斤两?
“给你两条路。” 胡三爷突然咧嘴,犬齿染着烟渍,“要么留下当招牌,吃香喝辣;要么 ——” 他指尖划过咽喉,“把你的头盖骨做成灯饰,挂在房梁上照亮赌坊,威慑想挑衅本馆的小厮。” 沈万川倒吸冷气,远处荷官清理赌具的手抖得险些打翻茶盏。
林修远抬眼,眸光冷如深潭:“我也给你两条路。继续赌,到我尽兴;或者 ——”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胡三爷小臂的金钱豹刺青,“你没有以后。因为我讨厌……畜生。” 最后两个字像冰碴子,砸得胡三爷后颈发麻。
“找死!” 胡三爷暴喝,三枚金钱标破空而出!桌距不过丈余,标尖泛着淬毒的幽蓝,常人避无可避。却见林修远左手轻旋,指尖如磁石吸住标头,金属触感传来时,甚至能看清标刃上未干的铁锈。胡三爷瞳孔骤缩 —— 这反应速度,绝非寻常武者!
“上!给我围死他!” 胡三爷甩袖怒吼。十二名打手轰然涌上,短刀出鞘声此起彼伏。沈万川拽着沈忠退到墙角,绸缎大褂蹭过酒坛,发出沙沙轻响。他望着被人群淹没的少年,喉结滚动 —— 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历?
林修远垂眸扫过围拢的十数名打手,掌心微屈间已算准众人进攻轨迹。为首壮汉暴喝着挥棍劈来,棍影带起的劲风卷得烛火明灭不定,他却在棍尖及体前三寸时,足尖轻点赌桌边缘,身形如游鱼般斜掠而出。木棍重重砸在黄花梨桌面上,木屑飞溅间,他已旋身避开,右掌顺势切向左侧持刀者手腕。那人只觉一股巧劲传来,短刀 “当啷” 坠地,刀柄在青砖上蹦跳着滚出老远,惊起一片筹码轻响。
后方又有两人呈包抄之势扑来,其中一人伸臂锁喉,另一人抬膝欲顶。林修远不慌不忙,沉肩缩颈让过锁喉的手臂,同时屈肘后击,精准撞在攻击者胸口鸠尾穴。闷哼声中,那人如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撞翻一旁的檀木筹码盘,红色竹筹如流霞般倾泻,在地面铺成一片细碎的艳色。他借力踏向赌桌,长靴碾过堆叠的银票边缘,带起一道银白弧线,袖中元宝随动作轻晃,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小崽子拿命来!” 右侧传来怒吼,一名手持铜鞭的打手劈头盖脸砸来。林修远不退反进,迎着铜鞭挥落的轨迹侧身贴近,左臂如蛇般缠住对方手腕,指尖顺势点向其腋下极泉穴。那人浑身一麻,铜鞭 “砰” 地砸在地面溅起火星,尚未反应过来,已被林修远右膝顶中腰眼,蜷缩着滚出丈外,喉间发出含糊的呻吟。
此时又有三人从左后方突刺,短刀、木棍、铁尺同时攻向他下盘。林修远足尖轻点地面,身形骤然拔高,如飞燕般跃过众人头顶,青衫下摆扬起半弧月白。落地时借势旋身,左手连点三人膝盖内侧阴陵泉穴,动作快如闪电。三人大腿瞬间酸软无力,“扑通” 跪倒在地,手中兵器散落一地,震得青砖上的筹码沙沙作响。
十数息间,赌坊内桌椅翻倒声、骨节错位声、闷哼哀嚎声此起彼伏。林修远立于满地狼藉中,双袖微微鼓起,气息平稳。他甩了甩右手,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众人,又落在胡三爷僵硬的脸上,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檐角铜铃:“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胡三爷盯着满地翻滚的打手,肥厚的腮帮抽搐不止。他自认看透了林修远的底牌 —— 不过是仗着年轻敏捷,耍些花架子罢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短刀出鞘的寒芒映着他眼底的戾色,蟒纹靴底重重碾过赌桌边缘,单手撑桌借力飞跃,四十余载 "豹形刀" 功力尽聚于刃,劈向林修远咽喉时带起破风锐响。
沈万川躲在铜柱后攥紧掌心,目睹胡三爷刀势如猛虎下山,刀刃未到,劲风已刮得少年额发飞扬。"不愧是金钱豹..." 他喉间泛起苦涩, "看来只能将星灼..." 念头未落,却见林修远足尖轻点倒地打手的脊背,借力拧身避过刀锋,同时拽起一名呻吟的壮汉横甩向胡三爷。
胡三爷收刀不及,短刀擦着打手头皮劈入地板,青砖迸裂声中溅起火星。"碍事的杂种!" 他怒吼着抬脚踹开挡路躯体,却见林修远如附骨之疽,踩着另一名打手的膝盖腾挪闪转,每次躲闪都精准以伤员为屏障。前三刀胡三爷还顾忌手下,到第四刀时已彻底癫狂,靴底狠碾挣扎的躯体:"没死的都给老子滚开!" 被踢中的打手们连滚带爬,有的断臂折腿,只能在地上拖出血痕,真正的滚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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