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地洒在南宫祖陵的青石板上。林小雨踏着湿润的石阶,缓缓走向那座隐匿在迷雾中的古老祠堂。
守墓翁的身影在祠堂门前若隐若现,手中的青铜罗盘在雨雾中闪着幽幽的光。他似乎早就料到林小雨会来,连头都没有回。
"你终于来了。"守墓翁的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二十年了,她每夜都在这里等你。"
林小雨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剑眉滴落。"她?沐清雨已经..."
"死了?"守墓翁缓缓转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小子,你以为死亡就是终点吗?对于南宫家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守望的开始。"
话音落下,守墓翁推开了祠堂厚重的木门。一股古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腊烛香。祠堂内昏暗深邃,只有几盏长明灯在黑暗中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林小雨跟着守墓翁踏进祠堂,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南宫家历代先祖的牌位,每一个都散发着肃穆的威严。但最吸引林小雨目光的,是祠堂正中央的一座石台,上面摆放着两盏造型奇特的长明灯。
这两盏灯的造型一模一样,青铜灯身雕刻着复杂的符文,灯芯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奇异的是,左边那盏灯的火焰时明时暗,仿佛随着什么节拍在跳动;而右边那盏灯的火焰却异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是..."林小雨凝视着那两盏灯,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南宫家本命灯。"守墓翁走到石台前,伸出枯槁的手轻抚着左边那盏灯,"左边这盏,是你的;右边那盏,是她的。"
林小雨猛然一惊:"我的?这不可能!我不是南宫家的人!"
守墓翁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你以为沐清雨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你以为她为什么要传授你春雨剑法?小子,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缘分。"
他指向那盏微弱摇曳的右灯:"二十年前,沐清雨将这盏本属于她的命灯,与你的命运绑定在了一起。从那时起,你们的生死就再也无法分割。你活着,她的灯就不会熄灭;你死了,她也要随你而去。"
林小雨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你在胡说!师父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守墓翁转过身来,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因为爱,因为愧疚,也因为...责任。"
雨声渐大,打在祠堂的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守墓翁走到一面墙壁前,推开了一扇隐蔽的暗门。暗门后是一间小室,里面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厚厚的祈愿簿。
"你自己看吧。"守墓翁将祈愿簿递给林小雨,"这是她二十年来的心声。"
林小雨颤抖着双手接过祈愿簿,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天元年三月初三,小雨今日习剑有成,愿他平安无事,免受刀兵之祸。"
"天元年五月十五,小雨被大师兄欺凌,愿承其痛,让孩子快乐成长。"
"天元年七月初七,小雨问我为何不嫁人,我不知如何回答。愿他将来遇良人,勿如我般孤苦。"
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祈愿,每一条祈愿都是关于林小雨的。随着往后翻阅,字迹越来越颤抖,内容也越来越让人心痛:
"天元八年冬月初八,魔教来袭,小雨险些丧命。我愿以十年阳寿换他平安。"
"天元九年春月二十,小雨练功走火入魔,我以命灯续其生机,愿他无碍。"
"天元十年秋月初三,我感生机渐散,恐不久人世。唯愿小雨习得春雨剑法真髓,他日能自保。"
林小雨的手越来越抖,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天元十二年夏月十五,今日将死。小雨,师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但愿你能原谅一个自私的女人。命灯已与你绑定,你活着,师父就还在。师父会一直守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为止。"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如有来生,愿不再为师徒,只愿...只愿能如寻常女子般,为你煮一壶好茶,陪你看一场春雨。"
"啊!"林小雨痛苦地呻吟一声,手中的祈愿簿掉落在地。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那里的九瓣莲伤痕正在发烫。
守墓翁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现在你明白了吧?她从来没有死过。她的魂魄一直被困在命灯中,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小雨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
"因为时候到了。"守墓翁走到他面前,语气变得严肃,"命灯绑定是有代价的。每当你受伤,她就要承受双倍的痛苦;每当你快乐,她却只能在黑暗中独自守望。这种折磨,已经持续了二十年。"
"那我该怎么办?"
"解除绑定。"守墓翁的话如晴天霹雳,"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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