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梁山,金沙滩上。
数百名青州军俘虏被解除了武装,绳索相连,垂头丧气地站在湿冷的沙地上。
他们盔甲残破,身上大多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恐惧和对未知命运的绝望。
刚刚还是慕容知府麾下跟着“霹雳火”秦明的精锐,今日却成了水洼草寇的阶下囚。
不少人想到家中老小,想到可能的酷刑或处决,已是面如死灰。
之前本来是一千人,一场大战,多少死了些人,所以还剩下八百来人。
聚义厅前的平台上,王伦端坐虎皮交椅。
左右分列着林冲、杨志、史进、鲁智深、解珍、解宝、吕方、李忠、周通等一众头领,个个甲胄未解,身上犹带战场硝烟,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下方的俘虏,气氛肃杀而凝重。
“带上来!”
王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俘虏们被喽啰推搡着向前几步,更靠近平台。
他们不安地骚动着,许多人不敢抬头。
王伦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惑的脸庞。他没有立刻说话,沉默如同无形的压力,让俘虏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他开口了,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青州军的弟兄们!”
这一声称呼,让不少俘虏诧异地抬起了头。
这土匪头子还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了!
“我知道,你们心中此刻定是充满恐惧、怨恨,或许还有几分羞耻。”
王伦语气平和,仿佛在诉说一件平常事,“你们或许在想,落到梁山贼寇手里,必死无疑,或者生不如死。对吗?”
俘虏们沉默,但眼神中的确流露出这样的想法。
王伦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梁山泊,不是你们官府口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贼巢!我等在此聚义,竖起的是‘替天行道’的大旗!我们杀的是贪官污吏,劫的是不义之财,救的是被欺压的百姓!”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你们扪心自问!在青州军中,在慕容彦达手下,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军饷可有足额发放?吃食可曾管饱?上官可曾将你们当人看?!你们抛家舍口,在这张泽泊风吹日晒,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是为了那点可怜的粮饷糊口!是为了不被克扣军饷的军官鞭打!是为了让家中老小不至于饿死!”
这番话,如同尖刀般刺中了俘虏们内心最深的痛处。
人群中,那个叫张三的瘦小士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想起家中病重的老母;那个叫李四的壮汉,则想起了上次因顶撞上司而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种名字重复率很高的,甚至什么屎蛋子,狗剩子也不足为奇啊。)
他们绝望的眼神中,开始泛起一丝波动。
军师闻焕章适时上前一步,羽扇轻摇,声音清朗,带着强大的说服力:“寨主所言,句句肺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为何?只因大宋军中,视尔等如草芥!军饷层层盘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上官驱使尔等如同牛马,动辄打骂,甚至随意克扣粮饷,中饱私囊!你们当兵,不过是为了一口活命的饭食!可曾有人真心为那昏君奸臣卖命?!”
宋朝的兵源之中本来就混杂了大量的配军,社会闲散人员,这青州军里面一大半都不是青州人,还有一大半是不情愿当的兵。
关键是,待遇也很差……
后世有句话,叫做“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哪里能满饷?辽东皇太极……”
他们也不傻,就这待遇他们凭什么豁出命去和宋朝干啊……
这边压榨着他们卖命,老家的贪官污吏在地方上压榨着他们的妻儿老小,要了命一般的盘剥……
你说他们怎么选?
闻焕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诱惑力:“反观我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皆是兄弟手足,绝无上官盘剥克扣!只要你们肯降,放下兵器,便是自家兄弟!山寨之中,人人平等,凭本事吃饭,靠功劳晋升!更重要的——”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说道:“山寨承诺!只要你们真心归附,便可派人下山,将你们的父母妻儿、家眷老小,接上梁山来安置!共享太平!免受官府欺压,再无饥寒之忧!”
“接家眷上山?!”
俘虏们瞬间炸开了锅!这个承诺,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彻底震撼了他们的心灵!张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李四握紧了拳头,呼吸都急促起来。
对于这些底层士兵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安危和温饱更重要!这是他们在官军中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
他们很多人都是带罪之人,对宋朝或多或少有怨气。
这些被发配充军的,不敢跑的原因就是因为担心家人受连累。
但是现在要是能把家人也带到梁山,就没有软肋了,还避他宋朝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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