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儿肯定是有理由的……”大爷说着话,推开一扇被火烧得焦黑的木门,“等我下。”
方尧站在教堂中央看向周围,手电筒的光线下,教堂里斑驳掉皮的砖石看起来脏兮兮的,入口的木门已然腐朽,窗户上曾经的玻璃早已不知所踪。
正前方高大的十字架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这里看起来有段时间没打扫了,壁画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尘。
方尧有些好奇,“这里没人管嘛?”
“谁说没人管,我不是人吗?”大爷从门内露出了个头,喊,“来,进来烤烤火。”
方尧犹豫的时候,听到里面隐约有孩子的说话声,好奇之下跟着进去。
穿过石板路的院子,来到后院一间拱形门,顺着大爷推开门,方尧看清了里面简陋的环境。
窄而深的房间,地上铺满了稻草,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似乎就在这个大通铺的房间住,几床破烂的棉被遮住他们消瘦的身子。
——整一个难民营的即视感,让他想到收容所。
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胆怯地看着门外的方尧。
地上中间是个火炉,里面烧着木柴,火光将这些孩子的小脸照得通红,方尧还在这些孩子中看到了混血儿。
方尧愣愣地站在外面,有那么一刻他有些望而怯步。
大爷扭头看了方尧一眼,“进来啊……”
方尧冲大爷招了招手,“老头儿你先出来一下。”
大爷似乎知道方尧想问啥,先跟屋里的小孩儿说了声,立刻有孩子接替了烤红薯的活儿。
等大爷站到方尧跟前,不待方尧说话,大爷就开口:“是不是也觉得这些孩子很可怜?我就是个大善人啊!当初神父一走,这些孩子都是我在管,这么些天我都不知道我是咋过来的……”
大爷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说着,视线直直地看向方尧后背的麻袋。
方尧:……他就知道这人让他过来没安好心。
该不会以为自己看他生活这么凄惨,会把自己手里的粮食也给他吧?
想到屋里那些孩子,方尧开口,“那些孩子……”
“神父还在的时候最喜欢收养这些流落街头的孩子了。”
“神父人呢?”
大爷沉默了下,淡淡地说,“永远地离开了。”
“行吧,”方尧为那位神父感到可惜,想到屋里那些可怜的小孩子,他放下后背的麻袋,“这些粮食……”
“爹——你今天又去我黑市捣乱了?”
一道清脆简洁的质问声从另一道门传来,紧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儿提着马灯进来,中间那位穿着草绿色大衣的女人视线清冷,瞪着面色懊恼的大爷。
昏黄的马灯下,方尧的视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是今晚黑市的管理人员……
那这位女人应该就是东市的女爷红姐吧?
行吧,有这么有出息的女儿,这大爷看起来过得不错,差点又把自己粮食都给骗了。
方尧重新背起麻袋,大爷慌忙拉住方尧解释,“哎,小伙子,你看你这么背回去多累啊,干脆便宜点卖给我……”
方尧淡淡地瞟过去,“红姐可是您女儿啊,您缺啥都不缺这点儿东西吧?”
大爷反驳,“怎么不缺?我那不孝女她跟我有仇,她可不会管我……”
红姐翻了个白眼,字正腔圆地道,“对对对啊!我没管你?你吃的喝的花的都是大风吹来的是吧?”
大爷沧桑的脸可见的红了,也看出来今晚上打劫不了了,但也觉得没了面子,不甘示弱地回道,“你这孩子咋虎了吧唧的呢,没看到我跟小伙儿说话呢嘛?”
红姐身边的人将手电筒照过来,方尧微微侧了下头,那年轻人跟红姐耳语两句,
红姐脸色更不好看了,“你……下次不许把陌生人带到教堂!黑市上没坑够是吧?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去黑市捣乱!”
大爷气得暴跳,“你咋这么完犊子呢!今晚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就见不到你老子了……”
又冲那位告状的年轻人骂道,“小马你瞅你那损色,啥正经事不干,除了告状就是瞎晃悠,以前我咋教你呢,当初我就看出来就你没出息……”
“还有你个不孝女!我就不该让保罗那混蛋教坏你,天天吊儿郎当的,不是抽烟就是喝酒!女孩子的事一件不做!街溜子就显你一个儿……”
红姐脸色冷淡像是没听见自家爹的话,“保罗神父说过段时间就回来,你到时候跟他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干了啥……”
大爷听了更嗝应了,“还回来干啥?这老头儿咋这么膈应人呢……”
方尧无语了,他还真以为神父永远的离开了。
轻咳一声,“你们慢慢吵,我先回去了。”
说着朝院子外走去,大爷这会儿也没心思纠缠方尧了,继续骂起来红姐那边的人。
“等一下。”待方尧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红姐突然开口,“你是今晚在东市摆摊的吧?我爹今晚在你摊子捣乱了?下次不用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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